;“我祖父和父亲是欧文的信徒,不过我从小就接受了他这方面的教育,所以我可以算半个。”邓肯显得有些自豪。
“我看出来了。”
秦朗可以看得出来,但易水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刚才究竟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秦朗不想在过多讨论这个问题,他重新开始了擦枪的工作——但在开始工作之前,他建议邓肯:“或许你可以帮助他弄明白我们刚才说的那些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过邓肯并不愿意。“算了吧,秦,你的这位同胞根本不可能理解我们说的那些道理。他可能连什么是资本家和工人都弄不清楚。”
“而且你也只是个半调子。”秦朗讥讽到。
“你……”邓肯本来打算反唇相讥,如果是奥康纳,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但他现在面对的却是秦朗,因此只好放弃。“随便你怎么说,秦,我不会和你计较。”他哼哼了两声,然后继续睡觉了。
于是,能解答易水的问题的,就只有秦朗了。“秦兄,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还有,美利坚人为什么会恨我们中国人?”
秦朗不得不再次停下他的工作。“有两件事。首先,不要叫我秦兄,我不习惯这种称呼,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秦;其次,你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他的回答让易水显得很迷惑。“你是说……美利坚人因为我们中国人抢走了他们的工作,所以他们仇视我们?但刚才桑迪先生又说这种看法不正确……”
“的确不正确,不过普通民众的见识一向都很短浅。”尤其是美国人,秦朗暗自评价到,不过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们看不到问题的本质,只能把错误归咎于表面现象。而在美国这个国家有一个很糟糕的现实,政客们为了获得选票,就不得不附和大多数民众的观点,促使政府利用法律的力量满足民众排挤中国人的要求……当然,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实在复杂了一些。”他耸了耸肩,“最起码,你还得先学习什么是美国式的民主。”
“我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
“没错。”过了一会儿,秦朗觉得谈话已经结束了,于是他又开始擦拭他的自动步枪。然而,正在努力学习各种知识的优秀学生易水却不肯给他机会。
“秦……朗,”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叫了他的名字,“你说的究竟是哪里的方言?”
“什么?”
“你说的像是北京话,但仔细一听好像又不是。”
“我说的是……”秦朗说的当然是普通话,不过他感到很难进行解释,然后,他突然意识到易水一直说的既不是粤语也不是闽南语——否则他根本就听不明白——而是……四川话?“你是四川人?”
“嗯。”
“你从四川跑到美国来学习航海?”秦朗真的快要晕了。一个四川人,到美国学习航海,而且还是以离家出走的方式……他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这太夸张了。
“你觉得很奇怪?”
“我只是觉得……”秦朗没有把他的感叹说出来。就在这个时候,车门被拉开了,接着奥康纳爬进了驾驶室。
“一切都打听清楚了,我们今晚可以动手。”
秦朗的心情在瞬间恢复了平静。“很好。”他说到,然后开始继续擦拭自动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