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记着,让他一点一点地偿还——易征其,关于孔家这一案,你有什么线索要说?”木芷菁冷面如霜,开门见山。
易征其道:“我要是说了,你可得答应再不找我寻仇!”
木芷菁反问:“我的承诺,你信得过吗?”
“你堂堂极东大军师,说话应该算数的吧。”
“我答应你今天决不与你为难!”
易征其牙痒痒,这明摆着她要线索同时也会翻脸,最惨的是,他只能够任其鱼肉。
尹一志在一旁苦着脸,他想不到两人一见面就充满火药味:人们常说,人最大的武器就是豁出去的勇气,问题是你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还没有豁出去啊!那可是总督啊,真不想活命了?她只要随便一句御下不严就能够将自己撤职查办,打断双腿拖下去。想到这里慌忙训斥道:“易监兵长,这事关重大,切勿儿戏。你有什么就赶快说!知道吗?”
易征其无可奈何:“我们早就奉卡桑拉云嘉凌之命调查此事……”
木芷菁打断道:“云嘉凌是远征军,你是监军。你奉他的命令调查此事,你倒是给我这个总督长脸了。”
“噢,我们协助友军调查此事!”
木芷菁望向一边,像是根本没有听到。
易征其继续道:“那天我在招募新兵,现有个新兵手上的利器正是工匠城的军器,正巧孔家的人追寻出来,估计也是为了找这军器的。查问之下得知他的军器来路不明。我禀明监督之后就带队将孔家保护起来并且要求他们说明军器一事,终于在审问当中得知孔家后院正在处理一批军器。
我等来到后院现了一批不法分子。劝说无效之后与对方交战,我方险胜,但也付出了极大的……”
“你可以跳到重点吗?”木芷菁问得特别轻柔,倒真的像是征求意见一样。但是也仅仅是“像”而已。
易征其马上换了口吻,道:“属下判断这群人不属于军方,军方是不可能在民宅当中做这些勾当。望上级记得审问清楚孔家的人,他们提到万军口副监督和连座,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瓜葛。从这方面入手应该很容易。这群人也不是皇家工匠城的人,他们的工匠都是请来的,只会最简单的销毁编号,还绑着锁链。从他们的口音上听倒是铁力克行省的人。”
木芷菁甜甜一笑,“易监兵长,你如果再说这些没用的,我怕你会看不见傍晚美好的日落。”
易征其正襟危坐,提声道:“有用的线索只有一个。他们当时负责的头目是个光头男子,身高两米,三十五岁左右,从身手上看至少是十年的老兵。他能够使用三军力量战刀。属下知道他是唯一知情的人故意一直跟他过招。”
说着易征其站了起来,走到议事厅中央,伸手比划,打出了两个动作,“当属下用短武器攻击他时候,他不是直击或者跳闪而是用右臂格挡,比正常格挡还要宽阔。这是弩箭手的条件反射,下一步正好借势抽出背后的羽箭。在属下进屋之前就有弓手射出羽箭,普通的精弓,而属下却只能够接住一支。据属下判断,这人至少可以使用四军精准型弓箭,三军力量型战刀。”
易征其又使用脚法横扫两下,“当属下攻击他的双脚,他退闪时候左手习惯性向后推送。属下当时还想不清楚,其实这样的招式也只有皇家禁军才会如此,尤其是皇卫,因为他们习惯了保护身后的重要人物。身高,年龄,十年老兵,四军精准型,三军力量型,当过禁军或者皇卫。只要总督派人查出这样一个人,相信背后的凶手不太难找!”
易征其说完耸耸肩膀,若无其事地走回座位。
木芷菁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白皙的小手有节拍地敲着桌子。
尹一志监督则有些震惊,他想不到易征其从一场交手当中了解到这么多,这绝对是有用的信息。他最担心的就是易征其一直“我我我”地“我”下去,听到他后来转变为“属下”,一直悬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却是最让人忌惮的。
睿立也点了点头,他是看过了整个案件的过程的,也看了审问孔家的口供。到了他这种地位看事情往往不同常人。易征其从一个小女孩用来自杀的小小兵器上就能够嗅出事情不对路,身为监兵长却敢果断带兵抄家,单说这种魄力也没有几人能够及得上。在与敌人打斗之时还可以留意到一招一式,这更是非比寻常。
但他转念一想,当年在幽都易征其都可以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对比起来这些就算不得什么了。
睿立突然心血来潮多嘴问一句:“易监兵长,看来你没有听懂刚刚总督的话语,你还是说些更重要的吧。”
木芷菁秀眉一皱,睿立素来心思紧密,眼光独到,这样说肯定有原因。她来不及多想,马上附和道:“睿伯,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看日落的。他执意如此,你又何必为难他。”
易征其放下茶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逃走的时候连地面上的军器也不看一眼,我故意将军器留在孔家一夜也不见他回头来取,甚至没有现任何人过来窥探。他绝对不是最大的头目,但他却对这批军器根本毫不在乎,也就是说,背后肯定还有更多或者更加高级的军器。多得足可以让他们不来冒险。我说完了,真的说完了。你硬是想杀我,我唯有逃跑。”
木芷菁冷哼道:“你能跑得掉吗?”
“不知道,得试试看。”
“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今天不会与你为难,你下去吧,我明天再去追杀你!”
“哈哈,我易征其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为什么要跑?”
易征其见木芷菁神态悠闲地看着自己,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仿佛说着无关要紧的事情。
他当即领命离开,出了监督府,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