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燕急急忙忙,只来得及收拾证件和存折本,又从私库里抽出几大沓大钞,这才鬼鬼祟祟地钻进车里,“去机场!”
吴芜一行在走廊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仍不见邵玉燕母女的身影。
裴缙绕眉目淡淡,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道,“累不累?”
见她摇头,又问,“闷不闷?要不要我叫梅森先送你回去?”
她心里不由涌起不详的预感,扭头望着男人问了一句,“不用了,要不要叫人去找找?”
“不用了,那两个人怕是不会回来了。”裴缙绕心如明镜,心里不由叹一句,那对狼心狗肺的母女还真是人间极品,薄凉到骨子里去。
他眼里尽是嗤笑,侧眉问了一句,“要不直接派人去机场把人给拦下?”
机场?
吴芜不由咋舌,“你怎么知道她去了机场?”
“梅森在楼下听见了,况且还有老袁的人盯着,跑不掉!”裴缙绕耐心说道。
吴准面色深隽,修长的手指一下将领带扯开,语气沉沉,“嗯,叫律师起草起诉状,直接递交给法院吧。”
裴缙绕了然地颔首,扫了一眼立在门口局促不安的主治医生,淡淡开口,“那里头那位救还是不救?”
吴准表情冷漠,嘴里飘飘忽忽说道,“轻易死掉未免也太便宜了他,就让他亲眼瞧瞧,他养了十几年的女人就是一头白眼狼,让他也尝尝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
裴缙绕也知他心里挣扎,不再多说什么。
吴慕兴做得太绝,也无怪会遭到子女抛弃,着人去准备了。
一行人立在走廊默默又等了一个小时。
病房的手术灯一暗,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摁着血管上的针孔,脸色发白地走出来。
裴缙绕叫梅森递给他一沓厚厚的信封,那人满心欢喜地离开。
主治医生这才走出来,脱下口罩说道,眉头一松,“病人可算是醒了。”
却是见没人欢呼雀跃,他不由摸了摸鼻子,才道,“好在是有惊无险,家属可以探望一会儿,不过病人需要休息,最好不超过五分钟。”
吴芜跟在男人身侧,于与他并肩走进病房。
吴慕兴还戴着氧气罩,眼窝深陷,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一下似乎苍老了不少,其实他还算不上老人,她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应该还不到六十岁吧?
她记得他以前有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而如今,如薄西山是他最好的写照,常年纵情于酒肉声色,他发福了,没有以前白,有些灰败之气的脸上五官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清晰,眼角更是完全垂下挤满了层层的皱纹,有些泛紫的嘴唇往两边耷拉的厉害,他完全脊椎不用力的萎缩在病床上,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半垂的眼皮毫无神采,这是一个已经完全颓败下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