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段子矜还是没能在短时间里克服内心的障碍,但乔教授说给她听的话倒有那么几句被她真听了进去——无论如何,她总得试着迈出一步。
她原以为答应与他和好就是最大的让步,可是现在想想,在这件事上她的态度还是太被动了。
对于没办法完全接受他的亲热这件事,段子矜心里亦是抱愧。
她有时也会问自己,曾经爱他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现在看到他时,连心跳都不会乱了?整个人无喜无悲的,像个方外之人——这一点也不像是两个人在谈恋爱的样子,更别说以后还要考虑结婚的事。
江临对她很宽容,他给了她时间,给了她空间,也给了她无上的宠爱。
她喜欢的东西,不必多说,只消看一眼,当天就能送到她家里来。
但段子矜还是郁郁寡欢,在无法回应的情况下,对方给的越多,她就觉得心理负担越沉重。
男人却总是在她露出纠结之色的时候出声哄她,段子矜问过他:“你是不是不高兴?”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俊颜被烟雾熏得模糊,连表情和嗓音都模糊了,不过段子矜还是能看清他嘴角牵起了淡淡的笑,“我怎么会不高兴?”
这嗓音很温和,至少听上去很温和,到底深处藏着什么情绪,就连她都感觉不到。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很好,却再也不像刚开始那会儿每天抓住一点点机会就想和她亲近,想在她身边、想吻她抱她。现在他只是每天和她吃饭,和她一起抱着银耳出去散散步,两个人相敬如宾得就像多年的老友那样。
后来段子矜很自觉地把自己的情况拿出来和穆念慈讨论。
对方在与她一起吃饭时笑称,遇到过不少情侣、夫妻感情不合,可是两个人都有心理问题、都来找她治疗的,这还是第一桩。
她说得很轻松,段子矜却觉得心里更拧了,忍不住便问:“江临最近还找你?”
穆念慈的笑意在脸上顿了顿,收住,“你不知道吗?”
段子矜当时就脸色一白,喃喃道:“可是他告诉我说,他没有不高兴……”
穆念慈搅着面前的珍珠奶茶,无奈叹息,“不然他还能怎么说?说他自己其实没那么大度,其实很介意你对他的态度如何吗?悠悠,你要知道,对他来说,你肯留在他身边就是天大的恩赐了。他要是再奢求其他的,你会怎么想?”
段子矜抿着唇不言语。
“江临不是不介意,他只是不敢对你发脾气,也不想给你任何压力。”穆念慈喝了口奶茶,涂了蔻丹的指甲在光滑的玻璃杯上划来划去,“说实话,看他这样,你会心疼吗?”
段子矜仔细想了想,低声道:“心里不舒服。”
她没有直接承认心疼,穆念慈就猜到了,段子矜的不舒服一定是由于愧疚引起的,而不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心疼他。
最后穆念慈做了总结:“以你们两个的现状来看,症结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你能牵动他的情绪,他却无法撼动你的心,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让你回到以前的状态,只要你好了,他就好了。”
段子矜也跟着叹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啊。”
最关键、最难办的是——江临的病,她能治;可她的病……谁来治?
“我再和米蓝商量一下。”穆念慈道,“晚上我约了她吃饭,你要来吗?”
段子矜咬着吸管,闻声松开了牙齿,摇头道:“不了,我下午去商场逛逛,银耳比去年夏天长了不少,我要提前给他准备换季的衣服了,晚上回去陪江临吃饭。”
陪他吃饭是她现在唯一还能做的事情了……
穆念慈看了眼表道:“我下午约了个病人,可能要先离开,你一个人行吗?”
段子矜笑了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对方却挤了挤眼睛,“你家江教授会放你一个人出去逛街?”
“我跟他说过,今天和你一起出来,他没叫人跟着我。”段子矜收拾好挎包,撩了撩她长长的卷发,莞尔笑道,“只要你别刻意打电话通知他我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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