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里隐约透着红的脸蛋,眉心微拧了拧,却还是乖乖配合她一问一答:“新的。”
“帮我找一件来。”
“好。”
男人裹着一件浴巾,去衣柜里翻了翻,很快找出一件新的浴袍,为她递了过来。
她没接,他就这么举着,也不急也不恼,耐心很足的样子,只是俊漠的眉眼间收纳着许多东西,复杂又深沉。
段子矜沉默几秒,淡淡开口:“借用你的浴室洗个澡,可以吗?”
男人“嗯”了声,又哑声道:“还缺什么,我叫人准备。”
段子矜似笑非笑,“我平时用的东西都在里面,摆得像收藏品一样,我还想问你,是能用还是不能用?”
江临被她说得愣了片刻。
浴室里确实摆满了她“生前”喜欢用的各种东西。
对她而言,那也许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对他来说,这是他每天进浴室就能看到的常态,因此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其实什么都不缺,她所需要的一切,都在这个家里。
家里真正缺少的,只有一个她而已。
“可以。”他眸中划过黯然,语气也沉了些许,“本来就是你的。”
段子矜也不再客气,裹着浴袍走进了浴室,见江临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才挑了下眉,“有话说?”
他的手掌握在浴室的实木门边沿,俊脸上淡漠得没什么异常,手里力道却大得指节发白,“悠悠,你是不是生气?”
段子矜本想摇头,却忽然想起穆念慈说的话,念头一转,淡淡道:“是啊,我是很生气。刚才的事情,如果我打电话报警,算强奸吧?”
男人听说她生气,虽然紧张,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些。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娇媚漂亮的脸,喉结上下动了动,目光沉沉的,“嗯。”
“哦,那我要告你吗?你想去坐牢试试吗?”她漫不经心地笑问,喜怒难辨。
段子矜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在男人眼中胜过绝色的美景,“你高兴,我就去。”
段子矜瞧着他,褐瞳中有质疑,“我高兴你做什么都可以?”
她眼里的质疑让男人皱了下眉,可他仍保持着耐心,给出两个简单的音节:“可以。”
他的语调很沉缓,正是他的沉缓和波澜不惊,才让那两个字显得格外有力度。
段子矜眸光闪了闪,像是在思考,忽然问:“因为觉得你自己欠了我的?”
这次男人却顿了许久,才道:“一部分是。”
“另一部分呢?”
“因为我爱你。”他回答得还是平静,平静得像是她记忆中,他每次陈述报告和讲课的样子。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周身总萦绕着某种淡而无痕的气场,这种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对他所讲的事情非常有把握,说出来的话也非常客观、权威、有信服力。
段子矜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好啊,那你帮我做几件事吧。”
“你说。”
“昨天晚上我穿的晚礼服是米蓝送我的,我很喜欢,找人帮我打理好送回段家去。”
她说完这话,清楚的看到男人漆黑如泽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怔忡。
江临没想到她提出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但是再难办到的要求他都会同意,这种简单的小事,他更没有理由拒绝,“好。”
段子矜裹着浴袍,绯红的唇一张一合的,眼角眉梢透着明晃晃的慵懒,“你床头柜上的东西我拿走了,不用还了吧?”
江临扫了眼床头,除了佛经、项链和药瓶以外,其他东西什么都没少。
他蹙眉,“那些药……”
“药都在你抽屉里。”段子矜实在意外他最先关心的居然是那些药,他到底对自己的病情有多敏感,多怕她知道?
她想了想,补充道:“我拿它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