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城不可思议地抬头,“商伯旸?”
傅言微微叹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清隽的俊容上覆着一层凉意,连眼角的美人痣都显得寒意湛湛,“如果大哥真的出事,这份协议也是要寄出去的。玉城。”
“你也帮着他说话?”邵玉城指着傅言,怒极反笑,“好,你们可真是大哥的好兄弟,怪不得他要把协议交给我,原来是早料到你们两个会做叛徒!”
商伯旸的眉心狠狠一蹙,棱角分明的脸上是张扬而凛冽的怒意,让人望而生畏,“你说话干净点!谁他妈不是大哥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就是个女人吗?等过了这个坎,再追回来有什么难的?”
邵玉城气得把咖啡杯摔在了他脚下,刺耳的瓷片碎裂声响彻整间办公室,深黑色的咖啡洒了一地,溅湿了商伯旸的裤脚和皮鞋。
他迎着那双冰冷慑人的眸子,一字一字道:“你以为段悠回来一次、两次,还会再有第三次?”
商伯旸冷笑,眉眼间锋锐的戾气辅以他的口吻,说不出的霸道,“大不了我帮他把段悠绑回来!她还能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傅言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架势,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却压住了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冷静点,自家兄弟,都是为了大哥好,有什么可吵的?”
姚贝儿望着眼前这一幕,轻笑了一声,“算了,我看你们也争执不出什么结果。那你们慢慢考虑着吧,反正到最后他出了事,这份离婚协议也是要寄出去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让你们白捡个便宜,你们还不乐意。”
傅言听了他的话,寒山静水般隽凉的眸中第一次涌现出几分凌厉的煞气,对邵玉城道:“把离婚协议给她。”
邵玉城脸色一沉,“我不……”
不等他说完,商伯旸就几步迈到他跟前,一拳划破空气,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邵玉城的脸上,低吼道:“给她!”
*
段子矜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在监狱里的第几个白天了。
狱警对她很好,她也没有被和其他犯人关押在同一个地方,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每日早晚还专门有医生来为她检查身体,她也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参加什么劳改工作。
除了自由被限制以外,好像和她在江家别墅里也没什么区别。
不,怎么会没区别呢。
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已经不是江太太了。
段子矜想,她总算是明白江临刚刚回到郁城时,在车上粗暴地拉着她的手,强迫她摸上他胸前那道蜿蜒的伤疤时,那句她活活挖走了他的心,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江临会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但是从她请人拟了那份协议书,签好字递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心里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果然,感情从心开始,也要从心结束。
以前他们分开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相隔海角天涯,她却从没有觉得他们真正分开过。因为那时她爱他,所以无论走到哪,他都在她心里,在她身边,如影随形。可是现在,她决定不爱了,在哪里都无所谓,就算是和他在同一座城市,就算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她也觉得他们断得干干净净了。
她忽然想起在祁门,老方丈对她说:施主,有些人生时姓陈,在人世间走过一遭,去时,未必还姓陈。
段子矜那时候还想,若是她去世了,比起段女士,她也更愿意被人叫做江太太。
不过,当女狱警打开了她的房门,一句“江太太”刚喊出口时,段子矜却抬起头,语气淡淡地打断了她,“我姓段。”
狱警看着女人温凉而静敛的眉眼,半晌没回过神来,许久,才露出个礼貌的笑,“段小姐,有人来看您,您是见还是不见?”
“谁?”
“姚贝儿小姐。”狱警如实相告,“她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您。”
段子矜眸光微微闪了闪,倒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袅袅地笑出声:“哦,那就见见吧。”
按理说,姚贝儿不是她的直系或旁系亲属,现在又过了正常的探监时间,她根本是不能进来的。
就算是进来了,也该在正常的接见室里。
也不知狱警是特别关照段子矜,还是特别关照那位国民女神,特意为他们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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