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见,只怕会觉她是小意柔情的女子,但实则她这不显山露水,反而让人摸不准她身上那里有刺,胡乱来只会受伤。
云起南沉默半晌,大概是气氛使然,他憋了良久,要倒茶喝茶。
云浅凉按住茶壶,把杯子反扣回茶盘里,“这时候让父亲喝茶的话,定会把话憋回去,所以父亲还是莫要耍花招,如实告诉我如何?”
“你娘的死与我无关。”云起南急切的要摆脱这种局面。
“我只是求证我娘的死,没说怀疑是父亲下的毒,父亲这般急切的解释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云浅凉笑呵呵的说着,拿了茶杯与茶壶亲手沏了杯茶推过去,“既然父亲认为与自己无关,不妨说说当时的情况。”
“云浅凉,你有完没完,那都是过……”云起南如被点燃了火线的炮仗。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云浅凉截断他的话补充完,这才抬眸正眼看着云起南,“真相永远是真相,犯过的罪光阴是带不走的,一条人命,父亲以为过得去吗?”
“你就是个祸害,我懒得与你多说。”云起南格外的烦躁。
“是吗?但我听过我的话后,父亲应当很想与我谈。”云浅凉眼神往外面看了眼,确认没人后才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起南一瞬间紧张起来,起身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侍卫交代。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回到桌前,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究竟知道什么?”
“毕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对云相府的秘密自然知道得比较少,但……”云浅凉依旧是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浅浅的笑意始终不曾消失,“……我是何人,父亲有所怀疑的话,应当明白你手里的秘密,我光靠猜都能猜到七分。”
“果然,那些人早已找上你,在我眼皮底下偷偷教导你。”云起南一副笃定的样子。
“其他的我不多说,那样东西本该属于我,父亲您一开始就要不起,人心不足蛇吞象,您偏生还让瑾王知晓,并把我的事告知,您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云浅凉笑时微微眯起了眼睛,“您还记得在秦家发现的那支簪子吧,我记得秦家最后见的人是瑾王,您猜秦家告诉了他什么,让他想娶我。”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云起南提醒。
云浅凉失笑,“这么久的事亏您还记得,您卑鄙的让其他知晓酸枣片的秘密,险些害死我,竟还敢向我讨要那个条件。”
云浅凉敛眉,思考出一个办法来,“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再让条件成立。”
“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云起南一口拒绝。
“让我把那笔账还回来,这样的话当初的账一笔勾销,条件依旧成立。”云浅凉道出自己的意思,她不急着让云老头交出手里最后的秘密,但也过不了多久,他就得拿出来了。
“不可能!”云起南不同意。
“既然如此,那您没要求让我兑现之前的条件。”云浅凉起身,优雅从容的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我想说的话都说了,既然话不投机,我便不打扰父亲了。”
云浅凉走出清晖园不远,就见秦氏走来,她看到云浅凉时眼神有些避讳。
云浅凉与她擦肩而过时,眉眼弯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虚之人必定慌张。
快步走开,云浅凉心情愉悦。
她在书房说的话是有破绽的,经不起推敲,细想定会发现有不对劲之处,一旦想多了,以云起南的心思很容易想到是谁跟她透露了不该说的话。
出了云相府,云浅凉站在门前好一会,才登上马车。
秦氏本是担心云浅凉会乱说话才赶到书房,毕竟她以某些秘密交换了去见秦家最后一面,父女两不见面最好,一见面她就心慌得很,是近来好不容哟得了些宠爱,可不能白费了。
可看云浅凉出来时的那副样子,秦氏越发心慌,没有进书房而是往自己的院子回去了。
回到院子,秦氏立即让院里的一个小厮去跟着云浅凉,看看她会做什么事。
她拿不定主意,是说了还是没说,但必须先想办法挽救。
离开云相府有一段距离后,云浅凉忽然开口对驾车的安甲说道:“去趟陆将军府。”
安甲似乎未料到会去那个地方,愣了愣才回,“是。”
紧接着马车改了道,云浅凉懒洋洋地斜靠在马车里,眼神盯着一处神游天外。
果然不出她所料,云起南知晓她不是亲生的,并且早已对她身份有所怀疑,不过从他话中却不是很明确对方是什么来头,只知道是一群有本事把她教成懂谋算之人,而他手里仅剩的大秘密,真实身份的人有关。
明明有相关的东西,却不知对方来头,似乎不太可能。
但既然他知晓她不是亲生女儿,还留着她做什么?
云浅凉思绪一卡,喃喃出声,“没留来着。”
他是把她送给瑾王当死棋摆布,养她多年,是为让她当死棋。
春花听她喃喃自语,安慰出声:“夫人莫要伤怀。”
然而云浅凉想得入神来,没有听见她的话,一心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
云起南手里是什么东西,她只猜到了三分而已,说出来是想讹她一下,试探他的态度,看样子的确是与她身世有关的东西。
想到酸枣片上刺字的秘密,云浅凉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酸枣片刺着不全是字,还有一个图腾,与苍蓝国有关,她当时看到苍蓝二字时吓到了,没有去细看后面的图腾。
那样东西要是让天徽帝知道,定会怀疑顾相府试图找到苍蓝国后裔,联手谋反,这罪名扣下来,顾相府在劫难逃。
云起南如何得到那样东西,另一个秘密会不会也是与苍蓝国有关?
有关的话,多半是云起南的秘密极有可能是龟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