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当然不会拦着文氏。
且不说她一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藩地里的官员诰命争出风头,今年她也够忙碌的了。永平郡主朱珮的婚事基本已经算是定下了,她得给女儿准备嫁妆。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还能不用心吗?
再者,萧瑞如今也算是她的儿子了,他今年是要与谢慕林完婚的。不管他成婚时,是否能光明正大地顶着燕王之子的身份行礼,她身为嫡母也是要好生筹备婚礼的,不可能把事情全都推给谢家办了。那燕王唯一的儿子岂不是要成了上门女婿?燕王府丢不起这个脸!
如此一来,不过就是赈济贫民、灾民之类的小事,众位官太太们就能料理妥当了,她顶多就是过问一声,何必插手进来?至于众诰命们何人为主导,那就更不与她相干了。从前她就没管过,将来也没必要再操心。
文氏与燕王妃相熟,如今又成了亲家,心里很清楚她的想法。说实话,文氏本人也不是什么爱出风头、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会对这次赈济事务的主导人身份感兴趣,完全是想要做点实事而已。
她对女儿谢慕林道:“周大太太主持此事时,事事都依从周老夫人定下来的旧例,从来不曾有过改动。周三太太爱用陈米,但粥煮得稠,顺便还会施药或分发姜汤,就是施粥的人手一贯只用自家的仆妇,信不过旁人,引得别家官眷私底下抱怨,周老夫人也很少让她出来。不过这两位都是讲规矩的,另两位周太太就不好说了。
“周二太太出手大方,为了争一个美名,不惜让周家自掏腰包去成全她母女二人的好名声,常常会用上新米、白米与各种干果什么的煮粥。这固然能让百姓得利,却也往往会吸引许多不需要接受赈济的人去领粥。可只要来人多说周二太太与周四姑娘的好话,她就宁可便宜了这些衣着干净的人,反倒嫌弃真正需要接济的贫民肮脏,不会说话。至于周四太太……”
文氏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她主持此事时,粥水往往偏稀,用的也都是两年以上的陈米了,舀粥的仆妇总爱缺斤少两的,说话也刻薄,好象打发叫花子似的,惹得那些贫民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都不乐意来领粥。周四太太自己倒无所谓,有多余的粮食,听闻自己就昧下了,倒连累得别家太太们抱怨不已,嫌她吃相难看,带累了别人的名声。因此她做过两回后,周老夫人就不再让她独自出面了,只让她跟在周二太太身后辅佐。可即使如此,她也没少从周二太太那里占便宜。周二太太出手一向大方,倒是对账目上的事不太用心。”
光是周家四位太太,因为处事风格不同,就闹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了。文氏从前与同僚之妻们看到这个情形,心里实在是别扭之极。她觉得北平城里的诰命们要赈济灾民也好,施舍行善也罢,都该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来。就算日后换了不同的主事之人,有规矩在,就出不了大褶子。否则,百姓得不到实惠,出钱出粮的诰命们也没得好名声,岂不是白白花费了许多心力与钱粮?
然而,文氏也有顾虑。上回风雪成灾时,她与城中官眷们一道主持施粥事宜,就察觉到巡抚夫人很想要露个脸...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