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芬正要为谢慕林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听得窗外有人在说话。
仔细一听,却是又有客人来了,翠蕉在向来人请安问好:“大姑娘怎么来了?大晚上的,您也不带个丫头,就这么自己提着灯笼来了,万一路上滑倒了怎么办?”
谢慕林与谢映芬对望一眼,连忙吃惊地下炕迎出外间。
果然是谢映慧来了。
她一个人提着盏灯笼,披着厚厚的石青色连帽斗篷。香桃替她解下了斗篷,谢慕林姐妹俩才发现她穿的是家常的厚棉长比甲,露出里头秋香色的锦袄,下头系着半旧的绒裙,显然是刚刚从暖和的屋里出来,随便披了件斗篷就出了门。
谢慕林连忙把谢映慧拉进暖阁里上了炕,又把自己的手炉塞给了她。谢映芬替大姐倒了茶,嗔道:“大姐怎么就这样过来了?白天在回来的路上,你还抱怨风吹得你头疼呢!万一真个病了怎么办?!”
谢映慧笑笑,把茶放到炕桌上,抱着手炉道:“我听绿绮说,瞧见你带着银杏到二妹妹院子里来了,我就知道,你定是要跟她说今儿宛琴见叶家人的事。真正要紧的消息,先前叶家人都已经跟赵丰年说过了,宛琴还能从他们嘴里打听什么?不外乎曹家各人的消息,尤其是后宅女眷的情形。到底是我亲舅家,我虽然不乐意搭理他们那样的人,但我毕竟还有亲娘在那儿呢,心里再嫌弃,也是放不下的。我就自个儿过来了,旁的人一个也不带,省得消息走漏,又惹来什么麻烦。”
谢慕林道:“就算大姐心里想知道这些事,也用不着这么仓促,明儿我一准告诉你。即使你今晚就想问个明白,好歹把衣裳穿暖和了,再多带上一个心腹。你不想让旁人听见我们姐妹的谈话,大不了把人留在我丫头那儿就行了。银杏就在小厨房里呢,小桃和青橙她们在陪着,半个多余的字都听不见,需要问话时再叫过来,能走漏什么消息?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往外跑,也不知有没有给屋里侍候的人留话,万一路上摔着了怎么办?就算没摔着,风吹得大一点儿,你明儿就能病倒。大过年的,不嫌晦气吗?!”
谢映慧抿嘴笑着说:“是啦是啦,我知道错了。好妹妹,别再怨我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谢映芬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着刚刚从银杏那里听说了消息,赶紧过来先跟二姐姐商量商量,并没有瞒着大姐的意思。你今儿回来时就没什么精神,我这是不想打搅你呢,明儿一定会去找你的。”
谢映慧摆摆手:“我知道小时候没少欺负你,你心里自然是跟你二姐更亲近些。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闲话少提,你们方才聊到哪里了?”
谢映芬老实告诉了她,谢映慧皱了皱眉头:“曹文燕?她虽然给外祖母侍了疾,但其实没怎么用心……罢了,我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她又不是真个孝顺,不过是被三舅母逼着来的罢了。自打外祖母的丧事办完之后,我就没有再理会过她的消息了,不过我记得,她是养在了承恩侯府的。虽说可能会受不少气,但承恩侯府想必有用得上她的地方,总不会比三舅母更苛待她。”
谢映芬笑笑说:“若论日常饮食起居,承恩侯府自然不会苛待她。她又不是承恩侯的庶女,承恩侯夫人跟她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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