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叶家人来者不善。我好不容易哄得姨娘回心转意,倘若叶家人又再怂恿她干些什么不好的事,那我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天的口舌?!”
谢慕林道:“不管怎么说,叶家人肯定是从京城来的,说不定会带来曹家的最新消息。万隆那边要传信来,起码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了,大哥大姐心里不定怎么担忧他们生母的处境呢。既然有现成的消息来源,何必放过?我们先弄清楚叶家人的来意,就算他们真的不怀好意,难道宛琴姨娘还能随心所欲地行动不成?”
谢映芬想想也是,便咬牙道:“也罢。我这个做女儿的,就当是最后一次试探姨娘。我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自己拿主意。倘若到了这一步,姨娘还是分不清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我也没必要再在她身上费心神了。只要尽了赡养之责,我便是尽了孝道,谁也不能指责我对她不够尽心!至于四弟那儿,他身体不好,将来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姨娘的事很不必他来操心!”她将来是要嫁给二房外孙的,自然要回湖阴老家生活,还怕照顾不好一个三房的妾么?
拿定了主意,谢映芬便唤丫头为自己更衣。谢慕林在旁边盯着,确保她把自己裹得足够严实,还要弄块宽大的丝帕来遮脸挡风,再叫丫头打着伞,姐妹俩结伴出行。到了正院,谢慕林径自去了上房,谢映芬独自前往宛琴所住的耳房,敲门进去,刚好听到宛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宛琴窝在炕上,披着厚厚的棉被,颤抖着叫唤:“快关门!”银杏火速上前关门,又替四姑娘谢映芬解下斗篷,然后挂在火炉旁边烤火。
谢映芬坐在炕边,捧着茶碗暖了一会儿手,同时思考着要如何开口。
宛琴无精打采地问她:“病了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还跑到我这里来。你瞧见了,我这儿什么都不缺,吃的喝的都有。先前请的大夫有点本事,喝了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四少爷还怕我药喝多了没胃口,叫人送了一小篓新鲜橘子来。虽说这天气实在冷得不行,但这火炕住久了,我也习惯了,不开门窗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难熬。等撑过最冷的这段日子,后面就好过了。你用不着每天过来看我,仔细吹了风头疼。”
谢映芬听得眼圈发红,抿了抿唇,道:“我来自然是有事要告诉姨娘的。前儿替你看诊的那位大夫,今日来家里传话,说是遇到了几个姓叶的人,声称是谢布政使宠妾的娘家人,前来北平投亲的。他家老子因为天气太冷,才进城就病倒了,叫他娘不知灌了什么药下去,病情越发重了。那做儿子的怕老子真个出了事,才去找大夫的,正巧找到了这位大夫头上,就是态度嚣张了点。这位大夫来过咱们家,知道些内情,便来报个信,问问是否真是咱们家姨娘的亲人,也免得是哪里来的骗子招摇撞骗,借着谢家的名号在外头讹人。”
宛琴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可能?!我爹曾经发过誓,他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宁可死了也不会离开。这好好的,他带着妻儿来北平做什么?!是曹家被抄了?还是他……他见曹家势头不好,就忘了前言,带着妻儿做了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