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庶子不顺眼这点小事儿?我就是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断断看不惯周家人行事!他们如今才到哪儿呀?有什么可凄凉的?!”
文氏也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想了想,无奈地道:“不管怎么说,亲家好歹收敛着些。周老大人夫妇俩在北平城里颇有威望,二老才去世不久,城中上下正是为他们哀悼的时候,若叫人知道你与他们的儿孙过不去,对你的名声越发不利了。周家人若犯了国法,自有官府去治他们,你坐在家里看戏就好,何苦搅和进去?”
万太太挑起了双眉,露出亲切的笑意,轻轻拍了拍文氏的手背:“好亲家,我就知道你最懂我!放心,你的好意,我都记着呢!绝不会叫周家拿住了把柄的!”
文氏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万太太却只是拿帕子掩口偷笑:“亲家,你真是个促狭人!好啦,知道你不爱惹事,我只当今儿没听见你说这话就是!”她心情愉快地起身告了辞,急急忙忙地离了谢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赶着要去做。
文氏一头雾水地送她离开,回到上房里坐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哭笑不得。不过她也没有再在万太太面前多说什么,反正万太太已经表示过了,今天压根儿就没听见她说过什么话!
接下来几日,谢璞与文氏这对夫妻都非常忙碌。前者忙着去衙门里处理救灾济民事宜,原本过了小年夜就该封笔落衙的规矩也没人提起了——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上新年假期?能赶在除夕之前安置好外城的灾民,所有官员才能安心过年呢!至于后者文氏,她还要与一众官眷商量在外城搭棚施粥施药的事。如今不仅仅是布政使司衙门,连巡抚衙门、按察使司衙门与北平府衙,这三处衙门官员的家眷也都参与了进来,她算是主理人之一,整天忙得昏天暗地,连家里的中馈都交给女儿们打理了。
然而,大风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四天的时间,谢家的少爷小姐们有不少体质都偏弱,就算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四少爷谢涵之感染了风寒,渐渐的,其他人也都有些扛不住了。谢显之、谢映慧与谢映芬先后染恙,谢映容早早告了病——真假无人清楚,反正家里有治风寒的方子,她院子里也同别人一般每日弥漫着药味。另外宛琴姨娘病情反复,大金姨娘也病倒了。长辈院里还好,只有谢老太太每日叫唤不适,二房众人倒还撑得住。但二房目前是客居,倒不好插手家中事务,宋氏更是拒绝让自己或女儿谢梅珺接手中馈。
谢谨之只得先替父兄担起了家中对外交际的事务,谢徽之给他打下手,时不时出门跑腿,中馈职责则压在了谢慕林肩上。还好她在湖阴老家时有过几年管家经验,母亲文氏手底下的男女管事们又十分能干,她不至于太头痛,全都一一扛了下来,每天一边处理家务,一边请大夫来给家人们看病。
一日,外院的赵丰年忽然传话进内院来,道是往日给宛琴看病的那位大夫告诉他,有人自称是宛琴的亲人,想要找她,不知道是真是假。赵丰年拿不定主意,只得来请二姑娘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