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但寻来的那把斧头倒还算锋利,把徐夫人的马车劈坏了大半,哪怕还没散架,也完全没办法坐了。见官兵来了,他也不多纠缠,直接把斧头往地上一扔,冲着徐夫人冷笑:“今儿只算给夫人一个教训,往后夫人再上门说这些荒唐可笑的话,就别怪我周家不认亲戚了!周家对夫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二嫂更是一向与夫人亲近。可是再亲近,也没有忘了自家本分、弃了祖宗尊严的道理!
“夫人认为过去对舍侄女的盛赞,便是对她的隆恩,可夫人施恩,难道就是为了让舍侄女去与人做小星么?!这样的隆恩,只怕我们周家担不起!北平城里又不是没有人市,夫人只管去挑美人,一百两银子买上三五个丫头,随你如何调教,岂不是更省心?何苦来算计我世代书香宦门之女,夫人也把自己看得太尊贵,把亲戚看得太低微了!”
周三爷冷声说完这番话,便冲官兵的小队长作揖示意,然后甩袖走进了家门。
他的妻子女儿就站在门边上。周三太太冷淡地瞥了门外的徐夫人一眼,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转身跟上了丈夫,柔声问他手疼不疼。周三姑娘面上淡淡地,直接吩咐门房的人给前来问话的官兵送上热茶,谢过他们的辛苦,然后就关门谢客。至于还在门外哭诉周三爷欺负孤儿寡母、忘恩负义的徐夫人,她眼角都没瞥一下。
周四爷干笑两声,没有理会妻子扯袖子的暗示,不提任何异议。周大老爷十分有气势地命全家人重新回到灵堂前,继续议事。原本一脸讪讪的周二老爷与周二太太也跟着去了。一向温文尔雅又细心周到的周三少爷周雅正,则打发人去瞧四姑娘:“让四妹妹别哭了,家里人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随着周家大门重新关上,这一切都被掩在了绿油大门后头。
徐夫人在周家大门前哭了一场,然而周家没有再开门的意思,左邻右舍纯粹看热闹而已,无人上前招呼她。她见无人捧场,也只得渐渐收了泪。侍候她的丫头婆子倒还算机灵,很快就从附近街道上雇来了几辆还算过得去的马车,劝她登车离开了。只是她那辆华丽的大马车遗骸就这么留在了街道中央,来往行人看了,都觉得惊奇。官兵们其实也不大耐烦替徐夫人这位一向爱跟燕王府作对的女眷收拾烂摊子,小队长跟手下的兵商量了几句,便派了个人往燕王府去报信,让王府派人来拉车架子,这事儿便算是完结了。
谢显之与谢谨之兄弟二人的马车这时候才从路口旁重新走了出来,慢慢驶到自家门前。兄弟俩下了车,才进大门,就被弟妹们拉着聊一通八卦新闻。谢显之与谢谨之回来得晚了些,到达路口时,周三爷已经劈完了马车,他们只能瞧见后半场的戏码,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谢徽之兴奋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哥哥们说了,然而同样是白搭——他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
门房上的人很快就来给文氏禀报了:“万太太让人来传话,说一会儿就来看太太。”
得,这又是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吃瓜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