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都看不清,如今她正该趁着天色大亮,把整个宅子转一圈,弄清楚自个儿的新家都是什么格局,免得将来找不到路。
翠蕉见她去取昨天穿的斗篷,连忙叼着半个包子跳起来去洗手,又从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一件新斗篷来:“我差点儿忘了,这也是太太让人新做的,姑娘穿这个出去吧。这里头是上好的灰鼠皮做的里子,比姑娘这件羊皮的暖和许多,也是连帽的。”
谢慕林看了看,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夸张?这么好的新斗篷还是留着过年时候再穿吧。我穿旧的就行了。外头刚下过雪,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泥水混杂,要是弄脏了新衣怎么办?”
翠蕉道:“过年时还有呢。太太吩咐针线上人给姑娘们做了许多新衣,够穿的。姑娘也不必担心,您这件是很好,大姑娘她们的也不差,不会叫人看了眼红的。”
谢慕林笑笑:“除了三妹妹,我的姐妹们也没谁有这么浅的眼皮子。”话虽如此,她还是顺水推舟地把新斗篷换上了。说实话,在南边老家做的冬衣,虽然看起来已经够厚实够暖和了,到了北方后才发现还差着些什么。昨儿她在码头上就冷得够呛,幸亏里头穿得更厚实,否则早就感冒了。今天她既然有心往花园里走走,还要登高望远,穿暖和些也好。一会儿去见文氏时,叫她看见女儿穿上了她让人做的全套新衣,想必也会高兴吧?
谢慕林穿戴一新出了门。今日跟出门的却是翠蕉和青橙。香桃要留在家里带着人收拾剩下的行李。他们一家几乎是把全副家当搬到北平来长住了,需要整理的东西绝不是一两个晚上就能收拾出来的。香桃是大丫头,当初负责打包东西,如今自然也只能由她带着人把包里的东西摆出来归置妥当。
谢慕林先去找了住得最靠里的三妹谢映容。但她院里只有两个粗使婆子在扫雪,正屋仍旧紧紧关着门,没听见有动静。青橙去问了婆子,得到的回答说是三姑娘还没起来呢。谢慕林当然不会硬要把人叫醒,便打算转身走人。顺心匆匆忙忙从厢房里跑出来,头发都只梳了一半,低眉顺目地向谢慕林赔罪,解释说她们三姑娘有些水土不服,昨儿很晚才睡下,因此今天就起晚了,怠慢了姐姐。
谢慕林也不在意:“这有什么?让她睡吧,休息充足了,才能养好精神。这北方的冬天可不好过。”她又多看了顺心几眼,“伤好得差不多了吧?你们也不容易,要是需要什么药,或是缺了东西,你们姑娘想不到,你和如意就去跟我的丫头说。香桃和小桃你们都熟悉,找她们就行了。只要你们把三姑娘侍候好,该得的东西,家里是一样都不会少了你们的。但若你们还象从前那样,糊里糊涂地看着三姑娘行差踏错,如今当家的是我娘,她可未必会象我一样心慈手软。别以为其他人说她心软好说话,你们就能糊弄她。我娘也是当娘的人,为了自己的骨肉,也不是事事都会忍让的。”
顺心微微变了脸色,面上的表情更加恭谨了:“二姑娘放心,我和如意绝不会再犯蠢了!”顿了顿,她又把声量压小了些,“三姑娘其实昨儿是因为一直在抱怨住得太闭塞,出门太难,才睡晚了的。”
谢慕林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顺心目送她离开,顿时大大松了口气,看了正屋方向一眼,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