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跟那些人碰面。哥哥们既然都已经过去了,船又是我们家的,外面码头上还有燕王府的卫队呢,你还怕那个杨大人会欺负了叔祖母和姑姑不成?只管放下心等消息,不要去给长辈和哥哥们添乱。”
杨沅勉强按捺住,只是心里纳闷:“娘一直跟我和哥哥说,杨家伯祖父待我们挺好的,遇事总会讲道理,比杨家的伯祖母和伯伯他们明白事理多了,怎么今儿他来见外祖母和我娘,也会吵起来呢?”
谢映慧道:“大约是为了让你爹娘复合之事?他毕竟是长辈,从前愿意偏着你们,也是因为你们是杨家人的缘故。如今你娘都要带着你们兄妹离开你爹了,不想跟他做一家人,他当然会变了嘴脸。你很不必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管从前如何,你爹从没少从谢家得好处,杨大人护着你们,是因为你们本就占理。你们不欠杨家什么,若是心里不愿意回去,就没必要委屈自己。”
就象她当年离开平南伯府,就是为了不受曹家人的委屈。谢梅珺当年都肯闹着跟杨意全析产别居了,任由外人非议也不肯让步。若是现在她接受复合的提议,岂不是白白闹了一场,白白叫人说了闲话?
杨沅就没想过要回杨家什么的,她本来就是自小在竹山书院和谢家长大的,杨家只是一个每逢年节时才回去住上几日的地方,在那里的经历还不大愉快,她完全没有怀念的感觉。她唯一遗憾的,就只是好好的父亲忽然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露出了越来越丑陋的嘴脸。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如果说从前他那副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那为什么他不继续装下去,装一辈子呢?为什么要受杨家人的调唆,做出让他们母子三人难过的事?
如今他越变越令人难以接受了,似乎已经没法再回到从前。杨沅心里很生父亲的气,根本就不愿意接受他重新回到家庭中来。反正她跟外祖母、母亲与哥哥生活在一起也挺快乐的,三房的舅舅舅母以及表兄弟姐妹们都很亲切和蔼,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父亲的地方,没他也不打紧。
杨沅心情沮丧地坐在桌边发起了呆,谢映芬只得小声安慰着她。谢映慧走到窗边,陪谢慕林一块儿看隔壁船上的动静,不一会儿,便瞧见谢徽之走了出来,面上犹带几分不屑之色。接着走出来的是谢显之,然后就是杨家的人了。她们也不认识来的都是谁,只知道一眼望过去,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还有许多丫头婆子什么的,接着便是两三个穿戴华丽的妇人,有人年纪稍大些,约摸三十来岁,有人年纪只怕还不到十八。最后出来的,便是杨大老爷与宋氏、谢梅珺母女了。前者的面色略有些僵硬,后者母女俩神情淡然,双方在甲板上交谈了几句,谢谨之与杨淳便从谢梅珺身后的船舱里露出脸来,走到边上负责引路,一路将杨大老爷等人送下了船。
看来,杨家人结束了送行活动,即将离开了。
谢慕林远远瞧着谢谨之与杨淳回到了船上,便想要把自家哥哥叫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这时候,码头上传来吆喝声,燕王府的船队发出了号令,所有人要准备出发了。无可奈何之下,谢慕林只得把杨沅匆匆送下了船,然后按捺住好奇心,只等今天傍晚停靠下一站的时候,再找机会向兄弟们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