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二房还用得着顾忌一个妾室么?
七月底的时候,谢梅珺以母亲的名义,派人给北平送了一封信。谢慕林不清楚她们母女在信里说了些什么,但眼看着大家在一个月内就要出发了,出发的日期也早就写信通知了谢璞,二房一家随行的消息也已经发了出去,连船期都是早早订好的,宋氏与谢梅珺还有什么事需要特地给谢璞写信呢?有什么事,见面再谈不行吗?
她暗地里怀疑,那可能是关于杨淳婚事的新安排。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谢梅珺在前几天与三房几个孩子见面时,已经打听过他们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了,说是要为了出行之事,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
据说这是北平的习俗。
谢慕林从来没听说过北京地区有这种习俗,更怀疑谢梅珺是在变相打听四妹妹谢映芬的生辰,好跟杨淳合八字。
她还怀疑谢映芬对此心知肚明,因为后者回答谢梅珺的问题时,只说了日期,事后在跟杨沅“闲聊”时,才提到了自己具体的出生时辰——正常情况下,需要提供这种情报吗?四丫头根本就是主动配合人家吧?!还配合得十分矜持,任谁都挑不出错,不会怀疑她是在上赶着促成这门婚事。
谢慕林只能私底下去跟谢映慧吐嘈:“我真没想到,四妹妹原来还有这个心计!”
谢映慧翻了个白眼:“你才发现哪?四丫头确实做得挺小心的。京城那些贵女们,也不是个个都有这种手段呢。不但主动送上了梅珺姑姑想知道的所有消息,还没露出马脚来。在二房的人眼里,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呢。不过,就算二老太太与梅珺姑姑发现她有心配合,也不会生气吧?她们只会觉得这是杨淳太优秀了,才能得到小姑娘的仰慕。”
谢慕林偷笑,又若有所思地想起了宛琴:“琴姨娘至今还没察觉呢,只是为了四妹妹更乐意亲近二房,却不想去老太太面前献殷勤而生气。她甚至没发现,老太太其实并不打算在几个孙女儿的婚事上操心。”
谢映慧嗤笑:“老太太什么时候为这种琐事操过心?我母亲早就把她养废了!不过,以老太太的本事,也确实是安心静养的好,真叫她沾手家里的事,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她本就不是什么明白人。别说四妹妹了,我也不乐意叫她插手呀!”
至于宛琴?谢映慧只有笑话的份:“我母亲重用了她几年,她就觉得自己很聪明能干,什么事都能应付自如了。其实她一点儿都不聪明,从前做得不错,只是旁人看在她是曹家出身的份上,让着她罢了。她以为自己还能摆弄得了老太太?就算老太太糊涂,父亲可一点儿都不傻!”她都迫不及待想看到宛琴发现盘算落空时的表情了。
她问谢慕林:“院试的日子还有几天?哥哥他们是要去杭州吧?哪一天出发?”院试结束后,他们就可以准备北上了。
“八月初一就出发。”谢慕林回答,“他们跟竹山书院里参加乡试的人一块儿走,到了杭州后也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族里有几位族叔、族兄到时候也会同行。今年族里要参加考试的人可不少呢,估计还能一块儿在杭州过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