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象。等到她看完信,就把信重新叠起来,放回了信封中,塞进袖袋。
卞大姑娘眨了眨眼,面露好奇:“祖母,容姐儿在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呀?”
卞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转头对儿媳妇道:“你也不必抱怨容姐儿,她写这信给我,虽有些唐突,却是在赞同你们两口子的意思,认为科举出仕方是正途,王府属官什么的,眼下还是镜花水月,不要太依仗才好。倘若大姐儿父亲能考中进士功名,日后无论是去四皇子的王府,还是外放到地方上为官,都有可选择的余地。
“但若是坚信四皇子的王府中有他一席之地,他便不去用功苦读,备考会试,日后万一那属官之位出现变故,大姐儿父亲就两头落空了。毕竟四皇子年纪还小,心性不定,谁也不知道几年后他出宫开府时,是否还记得咱们家。乔家又有自己的私心,未必靠得住。”
卞太太讶然,她没想到谢映容竟然和自己是同样的意思,心里还有些惊喜。不过说实话,惊喜归惊喜,谢映容这姑娘写这样的信来,还是太过分了。这是他们卞家的事,女儿泄露给谢映容知道,本就已经不应该了。谢映容若是懂礼的,就该把这个话题控制在小女儿书信往来之间,而不是贸然给卞家的长辈写信建言。说白了,这事儿与她能有什么关系呢?她也未免太多管闲事了些!
卞太太这么想着,便对婆婆恭敬地道:“您老人家的见识广博,比我们小辈强出无数倍。我们自然是要听您的意思的。”
卞老太太面色淡淡地:“容姐儿的话有理,你们夫妻俩的想法也是正道。原是我一时昏了头,被贵人的权势地位所惑,才会想让大姐儿父亲去依附四皇子。我们家小门小户的,老太爷去得又早,虽然有几门显赫的亲戚,却又靠不上。一味想着攀高枝儿,就算一时得了势,也恐不长久。科举确实是正途,大姐儿父亲都已经是举人了,中途放弃太过可惜,就让他继续考下去吧。好好用心备考,若他能蟾宫折桂,顺利出仕为官,我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脸见他父亲了。”
卞太太心中暗喜,面上却要露出惶恐的表情来:“您言重了。这个家是靠着您老人家撑起来的。若没有您苦心栽培,相公也不可能考中举人。老太爷在九泉之下,也一定感激您为卞家做的所有事呢。您老人家一向睿智,希望相公去做四皇子的属官,也是因为姑太太一家处境艰难,更担心相公会被牵连,叫那程家二房妨碍了前程去,所以想要借一借四皇子的势,哪里就是昏了头呢?”
卞老太太叹了口气。还好,儿媳妇虽然在儿子的前程这件事上与她意见相左,却也是个明白事理的,知道他们卞家的难处。不象谢映容那般,只从四皇子是否可靠来劝说她。
四皇子可不可靠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告诉谢映容四皇子不可靠的,乃是即将嫁入东宫的太子妃薛大小姐的堂妹薛四姑娘,那就是太子那边的人了。宁国侯夫人与侯府二房将她女儿女婿外孙一家打压得透不过气来,不就是仗着太子的势么?薛四姑娘说四皇子的坏话,难道还能相信?!
谢映容这姑娘呀,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卞老太太心中有些失望。不过那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孩儿,又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她何必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