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哥哥们分离,心里便忍不住难过,干脆出来透透气也好。况且如今天气好了,就算吹吹风,也不觉得冷。”
“说得也是。”穆诚笑着环视周围一眼,“之前几日,我虽然人不在这里,但天天看着天上的乌云,心里就觉得憋闷得慌。可如今乌云散去,哪怕没有太阳,我吹着北风都觉得心情愉快。老天爷总算还不至于太过分,给了咱们兄弟一条活路,往后就少骂它几回吧。”
萧瑞听得笑了。
穆诚又回过头来看他:“这一回,你做得很好。指挥使大人总说,若早知道这里会发生时疫,定不会让你一个孩子留下来主事,还好你没有让大人失望。大人非常欣慰,夸你不愧是萧将军的骨肉,不是那种没本事只能靠家里的废物!”
萧瑞笑笑,抬眼看向对方:“穆大人,我能不能打听一下,先前有人告诉我,是因为我家里人给指挥使大人去信,说担心我的安危,不想让我到处乱跑,因此指挥使大人才让我留守在此,不知这写信的人是我家里哪一位长辈?”
穆诚挑了挑眉,用满含深意的目光看着他:“为什么想要知道?反正是你家里的亲人,又对你是一片关心,你只要领受这份关心就好了,不是么?”
萧瑞笑而不语。
穆诚明白他的意思了,想了想,便道:“也罢,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人未尝不知道那信有些猫腻,可他是做大事的人,哪里耐烦理会某些贵人的小心思?反正,信里署的是将军夫人的名,那信上的笔迹瞧着却象是个少年人写的,估摸着是你的兄弟吧?指挥使大人觉得,你不去杭州也没什么,他过去也不是要抢地盘的,早晚要走,带上你,你又有那样的家世,一旦曹家狗急跳墙了,指不定就要拖萧家下水,给将军大人惹来麻烦,倒不如让你避开些,省得生事了。只是指挥使大人也没想到,湖阴这里会有大水与时疫,差点儿害了你。如今瞧见你平安无事,还立了功,指挥使大人也松了口气,说回头见了将军大人,也能有所交代了。”
穆诚与金鹏只怕都把这件事,当成是柱国将军府内部的嫡庶之争了,认为是将军夫人卢氏与将军嫡长子萧琮联手打压庶子萧瑞,不让他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然而萧瑞知道,不是这样的。
嫡母卢氏很少插手父亲萧明德的公务,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做不到。萧明德对妻子的防范很深,虽然对外做出夫妻和睦的模样来,但私底下绝不会让妻子有伸手干涉自己军务的机会。卢氏的身边,就有他安插的耳目。她若真的写了这么一封信给金山卫指挥使,只怕信还未出京城,就会被萧明德截下来。
至于萧瑞的嫡兄萧琮,他并不是那种会阻碍庶弟前程的人。反而因为萧瑞进了金山卫,变相表明他无意与萧琮相争,萧琮只会对他更亲切友好,甚至愿意助他出人头地。因为萧瑞在外取得的成就越大,就离柱国将军府的权柄越远。这笔账很容易算,萧琮不会犯这个蠢。
那么,以卢氏名义发出,又貌似出自萧琮之手的书信是怎么回事,就不难推断出来了。
宫里的萧贵妃,与卢氏姑嫂感情不错,萧贵妃有很多宫外的事,都是用卢氏的人手去办的。她若想借卢氏的名义给金山卫送信,谁也不会起疑。因为三皇子就隐约透露过,会利用这条渠道,给身在金山卫的表兄萧瑞送信送东西。
萧瑞心头疑惑得解,奇怪地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觉得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