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时某地发表过什么样的言论,有什么人当时在场可以做证明;某某人在某时某地做过什么事,就是帮林家算计谢家来的;某某人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与从龙功臣一派有什么关系,曾经给林家提供过什么有关宋家的消息……等等等等。通过这些情报,宋氏很容易就能查出林家有阴谋,她父亲生前的门生故旧们若有意报复,也有了依据。
萧瑞还告诉了谢慕林一个从他家里听说的秘闻,道是皇帝十分信任的通政使焦闻英,前不久拒绝了二皇子的拉拢,还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帝,让林昭仪和二皇子挨了皇帝一顿骂。因此,林家如今用这种坑人的法子拉拢从龙功臣,只怕也不存好心,说不定还想借曹家之力,反过来打击从龙功臣们一把呢。以二皇子的脾性,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的。
曹家其实也是从龙功臣集团的一员,只是身为外戚,又一向霸道,所以跟其他文臣武将关系平平。再加上还有萧贵妃与曹皇后同在宫中争宠,而柱国将军萧明德在功臣集团中人缘又很好的缘故,曹家更不屑与其他人来往了。倘若曹家与焦闻英、宋家门生等人对上,从龙功臣集团内讧分裂,林家便有机会做那鹤蚌相争中的渔翁了。
谢慕林听了,只觉得这个二皇子和他背后的林家都是蠢蛋,自以为是什么世界中心,只需要拉拢人家一次,人家就必须倒头拜倒,否则就是不给他面子,他必须要报复了?之前赵家是如此,如今焦银台也是如此,二皇子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就散发出如此浓重的王八之气,不怕自己在朝中人心尽丧吗?就这样的智商,还争什么位、夺什么嫡?孩子不懂事,大人怎么还要跟着他胡闹?!
谢慕林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又瞥了萧瑞一眼:“萧二公子家里,也是从龙功臣吧?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知自家的亲友,反而要透过我这里递话呢?我把事情禀报嗣祖母,再由嗣祖母给京中故人写信,拐了几道弯,费时费事,哪里及得上令尊直接相告,更加便利?”
萧瑞苦笑了下:“谢姑娘,我们家里也有一位娘娘,娘娘亦有皇子,家父在很多事情上,都会避嫌,不想叫外人误会。如今曹林两家相争,事关储位,我们萧家人又怎么敢多事,插手其中?”
不能明着插手,就只能背地里搞事了,是吧?谢慕林还是不相信,萧家有这么无辜。否则周边那么多卫所的人都能出动,为何来平望镇附近抓贼的就偏偏是萧家子所在的金山卫呢?
萧瑞一张口,就直接透露了劫案背后的猫腻。如此坦白,该不会是想借着宋家、焦银台与萧明德同为从龙功臣的关系,拉拢被林家算计的前两者吧?宋祭酒已逝,但焦银台可正得势呢!
谢慕林迅速扯开了话题:“河道上已经无事了吧?我想要送祖母返回族地了。这处老宅,我会留几个下人听候吩咐。金山卫的诸位大人们若有需要,只管在这里住到离开为止,受伤的英雄们也尽可在这里休养。”
萧瑞怔了怔,想起自己确实有打算跟谢家提伤员借地休养一事的,没想到还未开口,谢慕林便已经提出来了,不由有些讪讪地:“多谢谢姑娘了。谢家如此盛情,金山卫上下感激不尽。”
谢慕林笑了一笑:“我也用不着他们感激,只要萧二公子说话时,少算计些就好。”
萧瑞干笑两声,知道自己又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