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不知道为什么谢老太太忽然变得阴阳怪气的,总是无缘无故地就给脸色看,说话也是含沙射影,好象在讽刺她什么,可明明她就没干什么呀?
谢慕林只觉得莫名其妙,心里猜想谢老太太大概是更年期到了?
算算年纪,她虽然时常自称老太婆,但她其实也就不到六十岁,只是在这个年代显得很老而已。如果是在现代,也就是刚退休的年纪,完全可以菜市股市商场旅游广场舞全天走起,有更年期症状不是正常的吗?
谢慕林顿时就淡定了,她觉得自己明白了谢老太太近几个月脾气暴躁不讲理的生理原因,也不去跟对方争吵什么,只吩咐厨房给谢老太太准备一些更年期妇女适合吃的菜色与汤水。当年她在外婆家住的时候,就听舅舅舅妈们说过的。
谁知谢老太太见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
等到谢家兄弟四人在休沐日过来给谢老太太请安,并打算在此住一天的时候,谢老太太的脾气就越发古怪了。
她也不是冲着孙子们发火骂人什么的,就是说话阴阳怪气。谢显之兄弟几个待她恭谨有礼,她不高兴,讽刺孙子们只会做表面功夫,不是真心敬重她,不然在她面前何必这么客气生分;谢谨之亲手给她奉药,她又嫌弃他笨手笨脚,不会服侍人;等到谢涵之战战兢兢把家里做的新款点心献上,让她尝尝鲜,她又嘲笑小孙子怯弱胆小,上不得台面,还说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难道还稀罕那几样粗糙的点心?况且她如今正要少吃油糖,他们让她吃点心是想害她病情加重吗?
半天下来,谢家兄弟几个走出后楼的时候,都忍不住垂头丧气,只觉得自己一番孝心都白费了,谢显之和谢涵之则开始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慕林刚刚去厨房安排了丰盛的午餐,回来瞧见兄弟们一个个沮丧的模样,心里奇怪。等谢徽之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冷笑了:“都不必放在心上,近来老太太总是这样阴阳怪气的,无缘无故就要生气,估计又是老毛病犯了。你们要孝敬她,只管当看不见、听不到就是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旁的不必放在心上。回头我问杜老爷子一声,给老太太开些清热降火的药膳汤水,败一败火就好了。”
谢显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是因为近日入秋了,她老人家犯了秋躁的缘故么?我在书院里也听说了,有些人到了秋天,总会忍不住暴躁些,容易与人发生口角。先生叫我们多留意,要尽可能平心静气,对同窗也要多些忍让。我至今还没发现哪位同窗有这个毛病,如今总算见着实例了。”
谢谨之抿唇笑了笑,看了妹妹一眼:“我倒是觉得,老太太有可能是嫌我们太笨了,做得不如二妹妹好呢。”
谢慕林眨了眨眼:“啊?怎么可能?”她忍不住想笑,“我对她是什么态度,哥哥们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老太太病情要紧,没人管束她,她就要上天,我也不会扮起了黑脸。如今她的病大有好转,都是我这黑脸扮得好的功劳。以她老人家一贯的脾气,只有讨厌我才是正常的。昨儿她还说自己有的是孝顺孙子,叫我赶紧滚呢,怎么可能还会觉得我好?”
谢谨之笑道:“不然。老太太嫌我们待她太恭谨有礼了,兴许就是更喜欢你对她不客气,觉得那样更亲切的缘故。还有四弟献上的点心,她老人家不喜欢,嫌多油多糖,不正是把二妹妹对她的告诫放在心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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