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出事情原委。据说谢映容在卞家颇受人家老太太看重,就连卞家的姻亲宁国侯府,也对她另眼相看。正好宁国侯府的孙少爷俊秀聪慧又未曾婚配,卞老太太很有可能会为外孙说亲。要是谢映容离开卞家,就没机会讨好卞家人了,那岂不是要错过这门好亲事?
大金姨娘期盼谢映容能嫁进宁国侯府,便不敢在卞、程两家人面前露脸,免得提醒了人家,谢映容是她这个出身低微的姬妾所生。为了这件事,哪怕大金姨娘心里早就对女儿担心得要死,恨不得飞到女儿身边照顾她,也不敢踏出谢家大门一步。
谢映慧知道谢映容盯上了宁国侯府的程笃后,先是大肆嘲笑了一番,觉得程笃虽然跟谢映容一样不是好东西,但他是元嫡长孙,根本不是谢映容区区一个庶女能配得上的。宁国侯夫人倘若真的同意这门亲事,那就是明摆着对元配留下的儿孙不怀好意了,宁国侯怎么可能会答应?到头来谢映容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不过,嘲笑完后,谢映慧又因为大金姨娘的爱女之心,生出感触来了。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只觉得曹氏不慈,连一个姬妾都能为了亲骨肉牺牲自己,忍辱负重,曹氏却为了自己的私情,置亲生儿女的名声、前程于不顾。她身为国公府千金,皇后之妹,本该比大金姨娘强出千万倍,却偏偏在亲生儿女面前,被一向看不起的贱妾给比下去了。谢映慧只觉得意难平,唯有在家书中向同病相怜的胞兄哭诉了。
谢显之心中黯然,隐下了妹妹这一段文字,只勉强笑着说到大金姨娘的顾虑。
谢徽之抿唇不语,人人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十分不佳,仿佛随时都要发火了。
谢慕林看了他几眼,见谢显之不知何故暂时停顿下来,便扯开了话题:“三妹妹居然到现在还在打程笃的主意?倒也难为她了。她要讨好卞家人不难,却不知道是如何让宁国侯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的?”
谢显之勉强笑了笑:“大妹妹在信中不曾提起,想来这样的事,三妹妹也不会随意告诉旁人。”
谢谨之在旁皱眉说:“宁国侯夫人多半也不乐意让程笃迎娶名门淑女。她若真的看中三妹妹,想要说给程笃,只怕宁国侯那一关是过不去的。三妹妹如今讨好卞家人,恐怕是想让卞家说服程笃的双亲,好让宁国侯主动退让吧?可她这想法也太异想天开了些。她若只是友邻家的女孩儿,卞家人对她如何亲切都不出奇。一旦说到卞家外孙的婚事,无论是卞老太太还是程笃的双亲,都不会轻率行事的。有宁国侯在,程笃自然有机会求娶高门千金,然后凭借妻族之力,摆脱宁国侯夫人与世子的制肘,从此前程顺遂。三妹妹能帮到他什么?卞家断不会糊涂至此!”
谢徽之冷笑:“她会想到跟程家结亲,就已经是猪油蒙了心了!程家世子夫人正是王安贵的亲姐。王安贵先是诬告父亲,又因罪而死,与我们谢家早就结下了死仇。程笃父亲至今都还未能摆脱后娘与弟弟的威逼,程笃娶的妻子,又怎会有好日子过?谢映容还主动送上门去,是生怕自己命太长了么?她就不怕那程王氏直接把她杀了,宁国侯府为了自家名声,难道还会声张?那程笃又是什么潘安再世,子建复生的绝世才俊,竟能让她连性命和家仇都不顾了?!”
文氏轻咳了一声:“别生气了,这信还没读完呢。”
谢显之原本有些恍惚,闻言回过神来,重新拿起了妹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