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性。谢慕林轻巧地往旁边一躲,就避开了,不痛不痒。
到头来憋闷的还是谢老太太。
谢慕林还劝她:“您老人家消消气吧。就算这一回是有惊无险,您的身体也确实是在恶化,只是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罢了。您那种生活方式,还是改一改的好。其实您吃了一辈子的鱼肉,偶尔吃几天清粥小菜,也不会饿死,何必非要任性地在生病时闹腾呢?等您的病好了,想干什么不行?到时候您就算是生啃全猪全羊,我们这些孝顺儿孙也不会拦着您的,没必要非得在这时候闹。
“您闹得再厉害,爹爹远在千里之外,也不会知情,更不会心疼您。娘和我们兄妹几个虽然会为您心焦,但也只会觉得您这是自找苦吃,不会为了您一个孝顺评价,就害您病情加重的,因为世人的看法比您的意见更重要。到头来,您除了多喝几天苦药,又得了什么好?”
谢老太太被她说得脸色发黑,只觉得自己是在不停地犯蠢。
是呀,她在闹腾什么呢?儿子不在,儿媳和孙子也远在谢家族地,她有火冲着下人发,有什么意思?她固然是顺心如意地吃到了美味的饭菜,享受到了下人的畏惧恭顺,日子也能过得安逸舒适了,可她的病情也加重了。下人根本不会真心为她的身体着想,只会想着让她高兴,讨些赏钱。至于她是不是会因此而早死,又与他们有何相干?她死了,他们顶多就是跟着主人家吃上几天素,差事还不是照样会做?月钱也不会有半分减少。
谢老太太磨了一会儿牙,忽然道:“成,这一回是我糊涂了。但这也是因为你娘和你们几个小的把我丢在这座老宅里自生自灭的错!但凡有人肯来我老太婆跟前侍疾,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也就不会受这些苦了。我是病人,病人来操心自己的三餐,怎会不出错?所以,你们母子几个应该到我这儿来尽孝才对!叫你娘过来!我对她有教养之恩,又是她的正经婆母,她敢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自去谢家角过舒服日子?凭什么呀?!”
谢慕林斜了她一眼:“老太太,我娘并不是把您丢在这里不闻不问,是您勒令她少在您跟前出现,说是她少来几回,您还能多活两年。我娘哭求过您,您也不肯松口,她只得遵守您的命令行事了。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免得自己的出现真的害您短命。当初我可是问过您的,若您一边要赶我们走,又一边说我们不肯在您跟前尽孝,那就太刻薄了。您亲口说,绝不反悔!这才过去了几天?您怎么就都忘了呢?”
谢老太太脸涨得通红,强自道:“我哪儿有说过这样的话?你少胡说八道了!”只是语气里透着心虚。见谢慕林面露嘲讽之色,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说话不算话”的模样,她立刻就炸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以前是以前,那时候我病情没有大碍,用不着你们母女在我跟前碍眼。如今我病情加重了,想要个晚辈在跟前侍疾,不应该么?!”
“应该的,谁能说不应该呢?”谢慕林笑笑,“但我娘还有一大家子的事要管,实在是脱不开身。您要是膝下寂寞了,我来陪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