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顿下来的地方。
谢慕林听得恍然大悟。怪不得杨家对杨意全亲近岳家全无意见,分明是杨老爷那边的利益更大,杨家人生怕杨意全会来抢,所以巴不得他跟谢家更亲近呢。而能做主的杨老爷,又因为与谢泽川生前是好友,支持侄儿继承谢家的书院事业,自然也会认为他多孝顺岳母一些,是应当应份的了。
文氏多年不见杨意全,只知道他与谢梅珺夫妻恩爱,妻贤子孝,除了科举路走得不如谢璞顺外,样样都是顺心如意的。如今提起杨家的事,她也只是为杨意全感叹一声,倒没觉得对方有多惨,顶多觉得杨家的人太短视而已。不过她也提醒了女儿:“这些事,你别在外人面前提起。你哥哥他们,我也嘱咐过,别问杨家如何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将来若见到了杨家人,可千万别露出异样来。”
杨家因杨老爷与谢泽川是好友的关系,平日里与谢家人也多有往来,一年里总会碰上几次面,逢年过节也少不了礼尚往来。文氏带着孩子们回乡,肯定也要跟杨家人打交道的。她提醒孩子们杨家与杨意全之间的纠葛,是怕他们不知情之下,会说错了话,但如今大家都知情了,就更不能露出异样了。
谢慕林表示明白。别人家里的八卦,她听听就好了,又怎会蠢到在公众场合议论呢?
要说她不会在自个儿屋里说吗?
谢慕林辞了母亲,回到自己的木槿院中,婆子们已经烧好了洗澡水,梨儿也将干净的衣裳准备好了。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又把头发洗了,便穿着轻薄透气的夏季睡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窗前吹风晾头发。
翠蕉将一小盆冰块放在桌面上,梨儿在窗下点燃了驱蚊的熏香。谢慕林再回头看一眼卧室里刚刚挂上的水墨纱帐,终于有一种,自己确实是官宦人家千金小姐的感觉。
翠蕉笑着说:“京里的大宅,地窖里原本存了不少冰的,也不知道抄家的人是怎么弄的,全都化了,听说把地窖里存放的东西都泡坏了。我还以为今年夏天再不能用冰了呢,心里还犯过愁,天儿最热的时候可怎么办哪?万万没想到,如今回到老家,宅子里居然也有存冰!听说几位少爷、姑娘那儿都有,姑娘回来得最晚,所以是今天下午才送过来的。连琴姨娘那边都有呢!”
谢慕林说:“我觉得谢家角还算凉快的,近水又近山,后头有竹林,又不象县城,四面有墙,把风都给挡住了。天气闷热的时候,用一点冰在屋角降温就行了,离人远一点。如果是下雨,又或是有风的日子,还是少用这东西吧。冰用得多了,总难免会寒气入体,容易感冒……啊不,是伤风。”
翠蕉立刻苦起了小脸。她夏天最是畏热,若姑娘不用冰,她哪里能跟着沾光呀?
梨儿拍了她一记,便冲着谢慕林大声应道:“是,姑娘”。
谢慕林冲着翠蕉笑笑:“真觉得热的话,叫人给你弄个竹席来,包管凉快!”
翠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已经有了……”她父母虽不在身边,但亲哥哥青柏就在谢谨之身边做小厮,很有体面,知道妹妹怕热,还能不事先打点周全吗?
谢慕林摸摸自己的头发,觉得已经干了,便发了话:“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吧,明儿还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