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整体比较新,用料又不错,所以荒废多年之后,也还能住人。尤其是后期加建的后院与西边的梅庐,建筑又新,地势又高,未受水灾侵袭,保存情况最好。只需要打扫打扫,把坏了的门窗修好,将那些残破的家具归整一下,再从梅庐里搬些好的旧家具出来,完全可以重新住人!
谢慕林也问过了,厨房院子里有水井,因为谢家族人整体迁移的时候,三房的仆人比较负责任,离开前用石板盖住了井口,所以井下并不算脏,水还能用,当然叫人来淘一淘会更好。实在不行,家门前不远处就有河道,水还算清澈,煮开来用,食水和生活用水问题都不大。
老宅后方的山坡上,绿植郁郁葱葱,别看山不高,柴火还是挺充足的。翠蕉还从附近人家的小孩子那里打听到,林子里偶尔有鸟可打,有蘑菇可采,也有那么几种草药能用。
越过山坡后,还有个小村落,叫前湾村,约摸也有二三十户人家,大部分打鱼、种地为生,有一位大夫,一个木匠,一个铁匠,四五个纺纱织布的妇人,还有一户是世代做撑船载客生意的,每天撑只小船,来往于前湾村与湖阴县城之间,沿路各村落都有停靠,早晚各一个来回,时辰固定。附近的居民要外出,基本都是靠这艘船。老宅前方的那个小码头,就是一个临时停靠的点。
谢慕林心里都有数了,马路遥家的便来报说,晚饭好了。她回了正屋,陪谢老太太用饭。
晚饭很简单,基本就是船上吃的那些,由于已经快到地方了,所以库存的食材也不多,算是有腊肉有咸菜而已。不过这里是水乡,下人从河里打到了一条小鱼,正好用来煮了个汤,只够谢慕林一人喝。厨娘手艺不错,她吃得挺香的。倒是谢老太太吃了一碗白粥下去,心里有些馋,闻着孙女儿饭菜香气扑鼻,想到自己可怜,便有些不得劲儿了。
谢老太太心里一不得劲儿,就想要作妖:“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连点孝心都不懂?我老太婆在这里粗茶淡饭,你倒是大鱼大肉的吃得香!”
谢慕林抬起头,笑眯眯地对她说:“老太太,您如今还病着,吃不得荤腥,就暂且忍一忍吧?等您病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老太太噎了一下,只觉得自己是被当成小孩子哄了,更是生气,双眼一瞪,就要开骂,却不料被谢慕林抢先开了口:“一会儿吃完了饭,我就吩咐底下人收拾房子,今晚好过夜。我看这正屋被水泡过,气味也不好,前些天河水暴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下雨,万一又把屋子淹了,老太太如何受得住?梅庐那边的屋子却基本完好,地势又高,不怕水淹。我叫人寻个轿子出来,送老太太过去梅庐安置吧?”
“不成!”谢老太太顿时忘了饭菜小事,“我是这家的主母,怎能搬到偏房偏院去住?!况且梅庐是你娘的地方!”
谢慕林笑眯眯地说:“娘若是知道,也定会欢迎您搬过去的。您也别讲究什么正屋偏院了。我娘是爹爹的正妻,还不一样是住在西边院子里?梅庐环境比这边好得多,您住得舒服了,病也能好得更快,那不是大好事儿吗?您就别耍脾气了。大夫还说,要您尽可能心平气和,不要动不动就发火。万一再气出个好歹来,就算把杜名医请回来了,也未必有办法治的。为了这点小事儿,您值不值当呀?”
谢老太太再次噎住,她瞪了谢慕林半晌,终究还是将那口气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