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Never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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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石女声比赛开始之前，聂飘让每位选手列一张歌单，列上自己擅长的和想唱的歌，谢无缺拿着陆拂晓那张足有几百首歌的歌单赌上她对陆拂晓的了解，用上学生时代考试前押题的成功经验，把范围缩小再缩小，最终得出了三首可能性最大的歌——华晨宇《烟火里的尘埃》、崔健《快让我在雪地里撒点野》、王菲《再见萤火虫》。

    谢无缺实在无法再在这三首歌中选择了，于是她抛开理智和逻辑，闭上眼睛，她想象了一下自己和陆拂晓并肩站在舞台上分别合唱这三首歌的画面。

    在脑海里，三首歌一次演唱完毕，谢无缺最终确定，陆拂晓要唱的歌不是别的，就是这首《再见萤火虫》。

    这不是小谢那个天才大脑通过什么缜密推理得出的判断，这就是直觉，100％的直觉。

    然后她一直在想，陆拂晓会怎么演绎这首歌，自己又该怎么配合。

    所有的准备，全都派上了用场。

    现在，她和陆拂晓站在舞台上，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想法。

    她想，也许，陆拂晓也和她一样，已经在自己的想象里，把这首歌和她合唱了几百次了吧。

    陆拂晓唱：“谁说那盏微弱灯火，是萤火虫在闪烁；谁约过谁去看这一场，忽灭忽明的传说。”

    谢无缺唱：“剩下的梦想不断的做，上升的气球不断的破，别难过别难过，没原因，有结果。”

    陆拂晓唱：“天亮你不能见我，天黑至少想念我，如果没有灯火，

    紧握这萤火，闪耀你阴暗的下落；事到如今你不肯亲我，那么至少肯定我，吹不熄的光芒，努力燃烧自己，只为你爱过的萤火，永不坠落……”

    破天荒地，在舞台上向来唯我独尊的自恋狂谢无缺居然在配合，在陪衬，在烘托，用自己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托着陆拂晓飙上巅峰，陪着陆拂晓尽情撒野，再护着陆拂晓安全降落。

    陆拂晓唱：“让丛林中一个灯笼，独自为黑夜闪烁；让腐朽的感情，绚烂得化做飞舞的魂魄……”

    谢无缺唱：“剩下的梦想不断的做，上升的气球不断的破，别难过别难过，没原因，有结果。”

    两个女孩声音的特质，是那么截然相反又奇妙相融——

    陆拂晓的锋利和谢无缺的温柔；

    陆拂晓的疯狂和谢无缺的清醒；

    陆拂晓的哀艳和谢无缺的宁静；

    陆拂晓的冷感和谢无缺的暖意……

    湛蓝的天空不会被飞鸟的翅膀划伤，丝绒包裹着价值连城的匕首，让它不至伤人伤己。

    她改变了她，把她从一个习惯性向后转的逃兵变成一个战士。

    而她也成了她的守护者和拯救者，让她回到钻石女声，让她得偿所愿。

    观众们并不知道谢无缺和陆拂晓的故事，她们的心中被莫名的悲伤和狂喜充盈，满得化作泪滴。他们痴痴地听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在哭什么。

    他们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卑微的努力，寂寞的坚持，无人喝彩的骄傲，平庸生活里的英雄梦想——终于实现了梦想，或者终于证实，这梦想无法实现。

    请看我，漂亮的坚持。

    这首歌，唱出所有人的失败与伟大。

    知晓一切的聂飘，泪流满面地打了100分。

    如雷的掌声中，陆拂晓走向谢无缺，在她腿一软，即将摔倒之时，谢无缺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陆拂晓在谢无缺耳边说：“谢谢你，让我回来。”

    谢无缺回答：“谢谢你让我回来。”

    让我回到8年前，我曾经逃跑的地方，与你相遇。

    让我回到这8年来，每一个曾经逃跑的地方，与我错过的一切相遇。

    陆拂晓笑了，她终于可以放心，放松，把全部的重量，都托付给抱着她的这个人，她最好的朋友，对手，她喜欢了8年的偶像。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近乎微不可闻：“我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唱歌了。”

    在陆拂晓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谢无缺说：“陆拂晓，，我们要一直一起唱下去。”

    陆拂晓安心地闭上眼睛，世界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