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倒是南钺的眼神有些异样。
不待江景白辨出点什么,那双眼睛已经重归冷静。
可能是室内的灯光问题,江景白没在意。
南钺把结婚证收回珍藏盒,昂头看他:“现在可以洗澡了吗?”
江景白被他问得都要以为自己是南钺的临时家长了。
他按亮手机屏保,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直接从衣柜拿了睡衣递过去,笑道:“你想洗澡,我还能拦着不让?”
南钺站起身,乖乖坐在沙发里的大儿童顿时变回高大悍利的头狼,影子罩了江景白满眼。
“但是我想听你的。”喝醉了酒的头狼微不可闻咕哝了一句。
他走经江景白身边,鼻尖抽动:“你身上好香。”
不知是他心理作用,还是他的感官对江景白过于敏感,南钺刚才甚至觉得连江景白坐过的沙发都被染上好闻的味道。
香?
江景白闻了闻自己的手背。
单纯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南钺买回来的,没有太明显的香味。
眼见南钺进了浴室,江景白凑到门边提醒:“别泡澡。水温我帮你调好了,可能比平时低一些,你现在不适合用太热的水,打开直接洗就好。”
南钺应下,抬手去解纽扣。
八成是纽扣体积太小,系安全带还很利索的手指这会儿较真半天也没见进展。
南钺一脸冷淡清醒,两手却尽显笨拙,看起来可爱又滑稽。
江景白本要关门,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声,上前帮他把纽扣一个个解开。
他眉目低敛,脸上泛着浴后不自然的红晕,皮肤原有的光洁白皙被衬出牛乳般的细嫩质感。
眼角下的那粒泪痣羞答答地躲在一弯扇形阴影下,睫毛扑朔间,火星似的烧人眼疼。
南钺喉头轻耸,血液里的乙醇分子躁动不安,越看越觉得浑身发热。
江景白正心无杂念地羡慕着南钺胸腹的结实肌肉,突然眼角一热,长有泪痣的地方被人用手指按住了。
他愣了下,掀起眼皮往上看。
南钺不加掩饰地盯住他,眼底深潭静谧,隐约有什么亟待破水而出。
江景白本能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下意识想后退,南钺却已经改用整只手掌住他的左脸,低声道:“你真的很好看。”
到底是喝多了酒的人,体温热得惊人。
“……谢谢。”江景白错开视线。
“我能,”南钺更贴近他,黑眸清亮,“我能亲亲你吗?”
两人额头几近相抵。
这下江景白满脸都热乎乎的。
不得不说,南钺顶着这副表情和他说醉话,真的很像耍流氓。
南钺和他相处素来亲疏有度,上午的吻脸已经是两人做过的最亲密的事情了。
而现在……
江景白被这么一个往日言行得体的大男人期待看着,嘴角轻微扯了扯,想笑,但是又觉得不该趁人之危笑话他。
江景白生了一张让人很难抗拒的脸,前面个别相亲对象见他第一面就试图对他动手动脚,故意靠肩说话,或者借机去碰他的手。
江景白虽说全躲过去了,可还是膈应。
而南钺完全没让他生出过一点不适。
在两人确定结婚之前,他就像一位不做作的绅士,所有的细心体贴都恰到好处,这也是江景白为什么愿意和他继续接触下来的主要原因。
即便是现在,无可挑剔的绅士分明很想亲他,但由于江景白没有点头答应,他就当真动也不动,只安静地耐心看他。
江景白在近距离注视下有些撑不住了:“等你洗完澡再说。”
南钺闻言从鼻腔叹出一口气,不乐意地把头抬起来。
竟然真的放弃了。
对方展现出这么轻易的顺从,江景白莫名有点不忍。
就好比一个眼底满是渴望的孩子向他讨糖,被拒后仅仅点头,绝不仗着优势软磨硬泡,懂事的惹人疼。
照理说,两人已经结婚了,别说只是简单的亲一亲,就算做些惹火的举动都不为过。
……孩子吃糖天经地义,更何况还是这么乖巧的孩子。
这么想来,江景白更不忍了。
解开最后一枚纽扣,他半安慰半奖励地去亲南钺的唇角。
结果还没彻底贴过去,南钺便主动迎上,在他唇尖轻吻一口。
江景白被对方截胡,不由微怔。
南钺保持低头的动作,得逞似的略勾嘴角。
江景白耳尖一红,又开始有种被耍流氓的错觉。
脸也摸了,嘴也亲了。
江景白瞄向门边,作势要走。
他刚提脚跟,眼前复暗,随即嘴唇被重新堵住。
江景白心头猛跳,看清那对逼近眼前的深潭,突然反应过来。
南钺说的是“亲亲你”,不是“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