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是定在二十年后,他才过了七年就想打过来,要不是大梁自己内乱,他找死呢?”
明月又道:“北燕朝中不满赫连桑风因为私仇而对大梁发兵的老臣比比皆是,他没有传国玉玺霸占帝位多年,别的亲王也不是不眼红的。”
“只等赫连桑风一死,北燕朝堂宫廷大乱,谁都想当皇帝而谁又都说不清楚的时候,天下人就只认传国玉玺。”
卿千玑抿了抿红唇,想起那个被小混蛋当球踢的北燕国玉玺,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完球,明月这个做干爹的委实不太懂事,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传国玉玺给小混蛋瞎玩呢?
明月显然也看穿了她的想法,瞪了她一眼道:“你瞅啥,我干儿子最宝贝,我给他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怎么了?”
小混蛋也很配合地送了她一个鼻涕泡泡。
“……”卿千玑觉得她和小混蛋也就是个皮肉关系,她只负责将这小家伙生下来而已,“我是真想要个女儿,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
话音落,明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卿千玑当初生产完小混蛋后就昏迷过去了,后面那个女儿完全是明月哭爹喊娘地给她施针催出来的,然后就被他随手丢给了寒翎,刚好给墨重华留个念想,免得到时候人想不开去寻死了,卿千玑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那啥,其实儿子也挺好的,起码长得随他亲爹,俊朗好看。”
卿千玑点点头,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见状,明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孕傻三年,她别回忆起当初生产时的不对劲就行。没办法呀,小混蛋是和北燕皇室一样的蓝眼睛,但小混蛋那妹妹是黑眼睛呀!
他总不能对着北燕的一群老臣们指鹿为马,这黑眼睛的也是赫连血统,谁信啊?
之后卿战又率领守城的将士与北燕军队交锋了几次,一次退的比一次迅速,明眼人都看出来暨阳城守不住了,城中的百姓尽数往南边逃去了,一片萧条之景。
半月后,北燕军队再次向暨阳城发起强势进攻,赫连桑风亲自披甲上阵,大有此战夺下暨阳城的架势。
这一次卿战出城迎敌,带了一支精锐的骑兵直接攻向赫连桑风所在的大帐,卿战以一敌百,带着骁勇的将士们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破开了北燕军阵的一角。
然而寡不敌众,卿战等人很快就被车轮战似碾压上来的北燕士兵们包围,在最后危机的时刻,他带着仅余的十几名精兵,往暨阳城边上的峡谷处逃去。
赫连桑风从军甲阵中探出半个身子,张狂地大笑声过后高声命令道:“生擒暨阳城主者,封万户侯!”
“冲啊!生擒大梁小儿!”
“杀啊!”
卿战带人一路往峡谷处策马逃去,之所以说暨阳易守难攻,因为除去百米高的城墙外,城墙两侧都是天险处,再无其他突破口,若城内人死守,那也是难以攻破的。
此时卿战引诱着北燕军队前往的峡谷乃是其中一处天险,有进无出,到最后狭窄只容一人通过。
他逃得越是慌乱狼狈,北燕军队们就追得越是起劲,到最后,竟然连护送着赫连桑风的军甲阵也来了。
卿战被逼到峡谷最面,出口处围满了北燕的军队,他面对此种绝境时没有显露出丝毫惧怕之意,笑容随风飞扬
他身后几名负伤的将士也是,扬着手中的刀剑高声呼唤道:“北燕皇帝,你中了我们的圈套了!”
北燕为首的军师北辰詹星猛地收敛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抬头望向像弯月一样的峡谷裂缝,峡谷的顶端突然涌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那是正在推着滚石和火木的伏兵!
“不好,快撤退!”他急忙调转了马头,下发军令。
赫连桑风也是一脸茫然,他转头看向同样变了脸色的北辰詹星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北辰詹星也急了,生死攸关之际他也没时间和皇帝解释,只能期盼着赶紧脱困,不然这里地势奇骏,一旦上头落下滚石来,但底下的他们可都是活靶子,全都得被砸成肉泥。
他正命令军队后撤呢,但等了半天也不见后头的队伍有什么动静,庞大的军队像蜈蚣一样,被卡在缝隙里无法动弹。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手底的小将匆匆来报:“启禀皇上,启禀军师大人,后头的张将军无视军令,拒不撤退,如何处置是好?”
“为什么不退,张廷威是瞎子吗?看不见朕被人包围了?”赫连桑风从军甲阵后走了出来,怒目而睁,就算到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摆出帝王的傲慢架子。
那名小将没有回答他,因为他被一直燃着火焰的羽箭射穿了脖子,大睁着错愕的眼珠子断了气。
“叛了叛了,后翼张将军叛了!”
瞬息之间,头顶砸下了无数的滚石,峡谷里到处响起厮杀声,兵刃交接声不绝于耳,这里逐渐地变成了人间炼狱。
北燕的士兵们往里也无处可走,往后有张廷威留守,只能互相推搡着躲避滚石。
赫连桑风在一片慌乱中抓住了北辰詹星的胳膊,喘着粗气吼道:“军师,你决策失误害得我军陷入困境,朕要罢免你丞相之职。”
北辰詹星也是彻底服了,不过是死了一个大皇子,赫连桑风就跟没脑袋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心就想着要踏平大梁复仇,群臣们怎么也劝不下。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要因为他的愚蠢而丧命!
念及此,北辰詹星奋力甩开他的手,捡起地上掉落的一个盾甲就往外逃命去了。
赫连桑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四周招手呼唤士兵护驾,但大部分士兵都顾着自己逃命了,偶尔有几个想表忠心的,没有两步路就被滚石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