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的要我也去见大太太么。我,我,我怕我会。”语到一半,垂头不语。
无忧转过目光静静看着她,像是问她,也像是在自问,“对花入梦,听雨成诗。芝儿是怕自己对着大太太,会变成什么?”
芝儿低头,“奴婢明白,如果想助到姑娘,大太太那里是不得不见的。我从来没有过妹妹,奴婢从今而后会做得很好。”她这话说得极是动情,泪珠儿闪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无忧看住她,“难为你了。我们在她手中,最好就是去当她的同伙,我无这样的可能,你却是最好的选择。看来,她确实不知你妹妹的事情,之后没有叫你去打理后事,她永远不会知道你有妹妹了。就只在心里想她吧。我的也在心里。”
芝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路行出去,路过三姑娘院子,芝儿打量无忧意思,是不是叫着三姑娘同往。
无忧看了一眼关着的门,微笑道,“三姐姐常日里最是诗情雅致,现下一定是在关门弄棋,我们不去扰她才是。”
芝儿有些不懂无忧的意思。但确知的是,无忧与三姑娘极为要好。心意大抵相通。
跟姐妹们上了车,一路向吴园去。
那是候府的一处别院,先帝开国那会儿,按功封赏下来的。
开国时,候府是在全盛之时,是以,这座吴园,气派自然不同一般。
无忧小时候,就听娘亲说过,每一代的候爷,都喜欢晴雪吴园,玉鳞浮升万瓦,冰华世间的极致景像。可第一次见吴园的无忧,却喜欢竹叶飘离袂时的那股畅悠恬淡。
现在,她想,自己与他们终是不同,可也太不同了,误了娘亲,也误了自己。
吴园在帝都西郊,不多时便至。
六姐姐在车上,就开始抱怨三姐姐不让叫她,又要锄花、午睡,看她最近炉薰什么的都不爱用,倒还有弄棋的雅兴。
芝儿在无忧背后暗赞自家姑娘聪明,只打量个关门就明了心意,又有一点哀戚,无论是三姑娘还是七姑娘,外人看着是候门贵女,却是终日惶惶、禁忌、无凭、忧熬、竭虑尽此十余字。
行进园中,翠景一带铺了白雪,雪影浸着飘枝掩了失绿的寡淡,极目之远处亭台层次起伏,这还不算是最佳处,吴园地下有温水活流,是以,再向前行便是绿流东西南北,桥榭红栏横斜,六姑娘笑道,“小时候,就是数过的,说是有三百五十六桥榭呢,总是数到一半。今天一定一定要数个明白。”
无忧转目桥榭处一带枯竹,它们的存在,就是靠不信天由命。
需要多少信心,才能在天命颠扑,时运不济时依然持定,守得云开待得那瞬月明。
手忽然被五姑娘抓住,“听说,这竹子要一百年才能开一次花呢。时间真的是够长的。”看时五姑娘笑意丝丝儿地含甜。
“原来如此。”无忧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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