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多年载,从一个小官爬到这丞相之位,自然不会如此不知趣的,该忍之时为父懂得忍,也会忍。”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太过冒进反而会适得其反,是认为我应该徐而缓之,慢慢打压他们对么?”
“嗯。”景宁点点头,“我怕过急,官员们会对爹爹产生偏见,握住咱们丞相府的把柄。”
“我不知道何人与你说这些事,但也希望你明白,宰相肚里能撑船,有些事对于丞相来说根本都不是的事儿,或者即使我要打压那些官员,也不会如此放于明面。”
“那,父亲您为何...”
“你听我说,”郑安宴端过桌上的一盏茶,“杀鸡儆猴。如此放在明面之上,定然是为了起威慑作用。而需要威慑力的可不是我。”
景宁面上一白,“是那位。”
此时堂屋内就父女两人,所有的奴婢早被景宁赶得很远,倒是不用怕两人说的话会被偷听。
郑安宴目光深邃的望着堂屋门口绵延开的小路。“上边那位可是深谙御权之术啊。”
“没有哪位皇帝是如此在意自己赏赐的活物,万物终有一死,过于在意就会被认为是睚眦必报,失去了原本赏赐的意义。
大多皇帝面上都是大度宽容的,对于御赐之鱼死了就只有两种态度,一种是被封赏之人前来谢罪,皇上正值高兴之时,便会再赏上两条,以示宽慰,二是根本不在意。而那些不报备的,皇上也不会在意,更不会特意去查,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虽说这次事件被传的有些过分,甚至出现了“蔑视皇权”但终归来说是你们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即使传到皇上那里,皇上也应该是装作不知,更不会放言要大费周折的调查你们的把戏。
退一步说,即使调查也应该是交由掌管后宫,管理女眷的皇后做主,你们小女孩家的明争暗斗怎可放在朝堂之上。”
“但皇上就这么做了,并直接下了谕旨言惩,没有交由皇后下旨。还有,若是详细调查,定然能调查出休宁不是主谋,然而,皇上却直接下了谕旨批评了休宁。”
“这说明,皇上是想警告我丞相府,要我丞相府不可仗着自己的身份得意忘形。”
“而皇上这一行为会被认为是对丞相府的打压,不待见丞相我,所以,都纷纷参了我一本。”
“这边是对我的压制,待我重回朝堂之上,又暗地里暗示我参回那些高官,一是为了安抚我,二是为了压制那些高官,防止他们又得意忘形。”
“近日,我所参之人皆是些不重要的小官员,那些位高之官,皇上是不会允许我欺压的。”
“所以啊,能动之人皆被打压了,他们也只不过是无用的牺牲品,皇上想要的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的威慑力,此事双方也都该停手。如此权衡左右两党,这样他的皇权才能握的安稳。”
“哼!”郑安宴最后狠狠地哼了一声,神情却尽显沧桑。
景宁一时失语。
“孩子,不怕,即使这次不是你们,皇上还是会另找机会打压丞相府的。你们女孩子家家,别想这么多,该怎样交友就怎样交友,别怕,还有爹爹护着你们呢。”
“好了,回去休息吧。你要明白,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
景宁呆滞的回到闺房,原来皇权这么可怕吗,要一个人如此费尽心机来平衡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