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脚下踉跄的急急出了屋, 谢元姝也扶着母亲往郭太后那边走去。
只她心中到底也有些疑惑,上一世,并未有这样的事情的。郭太后身子康健,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佑安寺是皇家寺庙,此番太后来了, 膳房那边万不可能出了差错的。可谢元姝却怎么都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待几人进了屋,只听得里面宫女的哭泣声,见郑皇后来了,几个宫女一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给她请安。
郑皇后瞧着床上郭太后面色苍白,因为憋闷, 脸色十分不好。这些年, 太后身子康健, 哪里有过这样羸弱的时候。
淳嫔喃喃道:“皇后娘娘, 这可怎么办?怎么好端端的……”
淳嫔的话还未说完, 就听郑皇后一声厉喝:“晦气的东西,太后身子康健, 你有什么可哭的!”
说罢, 冷冷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女, 沉声道:“本宫今个儿倒要看看, 谁还敢哭。”
一旁侍奉太后多年的景嬷嬷这时恭敬的上前, 缓声道:“娘娘, 老奴已经差人去请御医了, 您先别急。太后定会无碍的。”
听着这话,郑皇后脸上一股说不清的神色。此次往佑安寺来,钦天监选的吉日,不过是在佑安寺歇脚一日的功夫,所以,并未让太医院的御医们随行。
可谁又能想到,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时,恭妃和惠安公主也神色慌张的来了。
穆氏恭敬的给皇后和凤阳大长公主请了安,看得出,她眼中有掩盖不住的慌乱。
这些年,多亏太后庇佑,她才能安然无恙,阳陵侯府才能苟延残喘,这若太后娘娘真有什么意外,她如何能不感到无助。
见她来了,郑皇后眼中有些许的愠怒,可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发作了穆氏去。
何况,这些年,穆氏谨小慎微,她便是想找茬,也从没有这样的机会。
可每每见着穆氏,她这心里就憋屈的很。当年先帝爷把穆氏指给皇上,说到底,是皇上的发妻,即便如今被皇上废了,她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宁德公主见皇后神色不好,如何能不知道,母后这是因着什么。
可她毕竟是晚辈,不敢在恭妃面前失了规矩,也只能狠狠瞪惠安公主一眼。
谢元姝冷冷瞧着,却不见惠安公主面上有任何的羞恼,反倒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面色苍白的瞧着郭太后。
这惠安公主自幼就养在穆氏身边,虽不是亲生母女,倒也是日日惺惺相惜,往日里两人全靠郭太后照拂,郭太后这么一病,她又如何能不跟着着急。
可也不知是谢元姝想多了,还是真的如此,她总觉得眼前惠安公主的焦急之外,还掩藏着些什么。
她努力的回想着,上一世,这惠安公主这个不惹眼的公主。
可怎么想都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她身份尊贵,虽经常往宫里来,可惠安公主随了穆氏小心谨慎的性子,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她只记得她被皇后指给了阳陵侯府的二公子,除此之外,她印象中只是她规矩懂事的样子。
谢元姝在心里琢磨着,到最后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太医们就来了。
郑皇后急急站起身,来人正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常太医。
六十多岁的年纪,侍奉过两、朝君、王。一进门给皇后和凤阳大长公主殿下行礼之后,便给郭太后把起脉来。
郑皇后屏气凝神,再没这么紧张的时候。
半晌,常太医松开了手。
“太后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有中毒之迹?”郑皇后心里别提有多慌乱了。
她奉太后往佑安寺来祈福,这若真的有个什么不好,且不说朝臣们怎么想,就是皇上,心中也定然会恼了她。
皇上虽说不是太后娘娘亲生,可这些年,日日往太后跟前晨昏定省。如今,若太后因着她的缘故,有个什么差池,她这罪可就大了。
“娘娘莫要担心,太后娘娘有些气机闭阻,脉络不通,微臣调些药好生养着即可。”
听了他的话,郑皇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待郭太后喝下常太医配的药,终于是能说出话来了。
“皇后,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郑皇后哽咽道:“快要到巳时了。”
郭太后见她这样子,沉声道:“既是快到巳时,也该启程回宫了。”
郑皇后正要说些什么,却听郭太后极具威严道:“哀家只是突然有些不适,怎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郑皇后如何能不知郭太后这是在担心什么,原本因着孙家之事,这次佑安寺之行就不免惹了些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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