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手。
向刚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盈芳听到拐杖“笃笃”的声音,顾不得害羞了,急忙从门背后探出头:“你又要上哪儿去?伤了腿还这么不安分。”
向刚瞅着她笑。
罗秋兰尴尬地僵在原地。
进来时见女人不在,心里还一阵窃喜。想说只要能和他独处,哪怕只是几分钟都可以。结果他那农村媳妇竟然躲在门背后。而他还特地走过去找她,这俩口子到底是在干嘛!
她觉得再待下去,心里那股邪火又要乱窜了,只得说了句:“我是来道歉的,没别的事先走了。”趔趔趄趄回了值班室。
护士台的值班护士见状,眼神古怪地对看一眼,压着嗓子交头接耳——
“听说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动不动就发脾气,今儿踢到铁板了吧。向营长就是牛!”甲护士竖起大拇指。
乙护士偷笑:“营长再牛,到了夫人面前就认怂了。我刚在水房那边,看到他一个劲地赔笑呢。”
丙护士一脸好奇:“你俩啥时候和315病房那么熟了?”
甲乙相视一笑。才不承认是被香喷喷的卤蛋收买的。
向刚的伤势,目前看,至少还得在医院住上半个月。
因此,盈芳让前来探病的吴奎等人,帮忙把寄放在部队的口粮,运了十斤过来,有大米、小米、白面。
向刚的伙食有了改善——添了道补气血的小米红枣粥。
红枣去核碾碎,和小米熬的稀巴烂,不放糖就很甜,不用嚼就能吞。不过向刚对甜食兴趣不大,盈芳就每隔两天熬一次。
食堂补偿她的黑鱼片的肉吃完后,拿自己的鱼票去国营菜场买了两条江鱼回来。只可惜鱼票就两张,还是邮局的李四婶和她换的。吃完就没了。鸡汤也只剩最后两勺了。住院的日子却还没有结束。
见她一面搅着砂锅里的鸡汤粥,一面嘀嘀咕咕,王炊事纳闷地问:“小舒,你是不是遇到啥为难事了?要不介意的话,说出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上忙。”
盈芳愁着脸说:“家里带来的肉快吃完了,鱼票也花没了,可我爱人至少还要再住五六天院,之后总不能顿顿白米粥或小米粥吧?那不得把人吃菜色啊。”
王炊事听得一阵无语。
心说放眼整座住院大楼,谁家不是大米、杂粮粥度日的?就你们家,一天三顿不重样不说,还鸡蛋、鱼肉、鸡肉、大红枣轮着来。说出去真怕人组队来打劫。
想归想,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
“现在除了鸡蛋偶尔还能抢到几个,鱼啊肉啊很难买。我家离菜场不远,我让我儿媳妇买菜时帮你留意一下。有时候也有一些不要票的,就是价格要贵一些……”
“价格高没事,补身子要紧。”盈芳不等他说完就接道,当即从小荷包里抽出两张五毛,“这钱您拿着,要是不够,回头我再补上。”
王炊事也没多说什么。黑市粮、黑市菜,本就比国营店里卖的贵,别看一块钱挺多,搞不好就够买两条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