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承贵在甲峒再也坐不住了,派长子甲继荣前往门州拜会徐平,探一探他的底。
甲继荣带了几个随身亲兵离开甲峒,再也没有了上次去凭祥峒的轻松。一路上看着南北谅州周围一片萧条,甚至很多市镇都行人稀少,至今也没从上次宋军到来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心情更加沉重。
到了这个地步,甲继荣渐渐有些明白,自己以前对左江道目前力量的估计错得离谱。可怕的是,这种错误还在别人的身上继续。
扣马山军寨依然是几天前的样子,断壁残垣,被烧塌的房子,就连那些土兵的尸首也依然堆在那里。
这副景象吓坏了周围的居民,方圆两三里都成了禁区,没人敢靠近,谅州到门州的交通从那一夜后实际上已经断绝。
徐平本来预计甲峒会组织人力抢时间重建寨子,实际上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就连堆成京观的尸首都不敢埋葬。
甲继荣在废墟前停了一会,没说一句话,低头骑在马上缓缓穿过了废弃的军寨,前往门州。
默默地行了近十里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惨白太阳装饰的天空中,偶尔有一只飞鸟凄厉地叫着掠过,凭添一份苍凉。
身后的扣马山慢慢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路边的稻田里开始有了放牛的农人,甲继荣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门州境内。
进入门州没多远,路边谷地里就出现了军帐,周围的山坡上散放了不知多少马匹,沐浴着阳光悠闲地吃草。
甲继荣远远看见,心口像压了一块石头。
这就是那天夜里进入谅州的大宋骑兵,他们原来依然在这里,那进攻七源州的又是哪些兵马?徐平到底在这一带聚集了多少人?越想甲继荣越是心寒。
路上有官军设的关卡,远远看见甲继荣一行人,远处就有二三十骑闪了出来,分两翼远远监视着,并没有上来阻拦。
到了关卡前,一个队将高声喊道:“来者何人?早早下马!这里是大宋门州境内,交趾人不许通行!”
甲继荣招呼身边的人下了马,开口答道:“我是交趾长州刺史,谅州甲知州长子,奉父命来拜见大宋提举左江道徐平官人!”
“什么甲知州,只听说过谅州知州姓李!”
听见宋军队将的回答,甲继荣无奈地说:“是交趾谅州知州!”
队将喊一声:“谅州是我大宋的,你是来找碴吗?”
“交趾也有谅州——”
在这一刻,甲继荣突然觉得说出这句话有点心虚。就在几天前,他还以为谅州属于交趾是天经地义的,突然就一切都变了。
队将听了,不再理甲继荣,低声与周围的几个自己人商量。过了一会,才高声道:“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文书没有?我替你递回去禀报,看官人见不见你。没有提举官人准许,这里一个交趾人也不能放过去!”
(今天状态很不好,感觉写得有些勉强,读者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