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算了,算了,我们先不要管那两个厢军,快到酒楼里占住座位。一会跟他们主管说一声,把这两个厢军照看好,不然官人回来了可没法交待!”
说完,与黄天彪一起当先进了酒楼。
新开张,酒楼的江主管亲自在门口迎接客人,见到黄天彪一行,急忙笑着迎上来:“黄县尉来了,快快里面请!”
“嗯,原来是你在这里做主管!给我们几个预备一个靠窗的阁子,什么拿手的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黄天彪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上楼。
江主管吩咐过了,正想带着几人到位子上,被孙七郎一把拉住:“主管,外面看门的两个厢军可是官人特意关照过,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千万不要怠慢了,不然官人回来饶不了你!”
江主管一时没反应过来:“七哥,哪位官人关照的?”
“当然是提举官人!我来这里投奔的还能是哪个!”
江主管这才想起来,孙七郎是徐平从开封叫过来的家仆,他的口里哪里会有第二个官人。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道:“官人关照过的事情,我怎么敢懈怠了!七哥放心,我把他们当亲爹供着!”
一边说,一边引着几人上了二楼。
到了阁子里坐下,黄天彪大着嗓子道:“先拿瓶酒来漱口,好酒好菜尽上来!还有,今天打的鲜鱼也烧一尾来!”
江主管满口答应着,吩咐小厮去准备。
众人坐好,把江主管打发走了,说起闲话来。
申承荣问黄天彪:“你到宁明镇去做什么?没听说在那里有生意。”
黄天彪道:“新近有了个门路,门州的小衙内黄观寿找到我,有意要合伙做些生意,我到那里去与他的人谈。如果事情成了,就在宁明镇建个货场,收些那一带特有的货物,运到山外去卖。这两年通了路,我们邕州的货物好多客商来收,东边的广州,北边的桂州,甚至远到荆湖都有人来,甚是好销路。”
孙七郎道:“你手上又不缺银钱,货场自己开好了,何必拉上什么门州的小衙内?门州那里偏远,好似不像大宋境内地方一样。”
“七哥,说起做生意你就外行了。天下到处都是银钱,一个人怎么赚得完?与人合伙才是正经。门州虽然偏远,知州一家却在那里盘踞多年,有他们家合作,那一带的东西才能收上来。”
孙七郎笑道:“你们两个家底吹气一样起来,说起生意经头头是道,我是个不治生产的,说不过你们。”
申承荣道:“七哥是官人的身边人,些少钱财都是浮云!”
几个人说些闲话,酒菜上来,黄天彪举杯道:“今天我做东,大家一定要尽兴而归!高大全,你也一起来喝一杯!”
高大全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经了刘小妹的事后更加沉默寡言,大家没事便拉他出来,让他开解心情。
众人喝了一巡,吃几口菜,接着闲聊。
申承荣放下酒杯,低声对黄天彪道:“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左江道这里跟交趾闹得不可开交,要打起来的样子。”
“这还用你说?别说我们,连街上的孩子都感觉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打出个什么名堂来罢了!”
说完,黄天彪也有些郁闷。做生意的人就怕打仗,尤其是没办法插进去发战争财的时候,更是心焦。按说与这几个人与徐平的关系,想想办法也能借着战事捞上一笔,可惜徐平跟他们没露一点口风。
申承荣道:“要我说,这事情对我们一利一弊。”
黄天彪看他一眼道:“怎么说?”
“战事起来,我们的生意肯定受影响。可一旦平定了广源州,门州那一带再稳定下来,以后的生意却好做很多——”
申承荣正说到这里,外面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大街上也不减速,直向提举司衙门去了。
几人探头出去看,黄天彪奇道:“来的是邕州的急递,这样着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话声刚落,旁边阁子里有声音传出来:“快马来了,必然是苏茂州那里的事!一下子招纳数千人,交趾怎能善罢干休?看来是要打仗了!”
这话虽然不是回答黄天彪,但却指明了是钦州那里出事了。
天圣十年九月,钦州招纳苏茂州韦绍嗣、韦绍钦等三千余人,分置在州内的闲地。交趾地方官府发兵追捕,进入钦州境内,被宋兵击退。
徐平在凭祥峒紧锣密鼓调兵遣将的时候,乱子却先从钦州起来,大宋与交趾边境一下变得紧张,处处剑拔弩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