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在茶盘上拣了一块墨汁酥吃了,动作配合表情——眼睛一亮,道:“这墨汁酥细滑香甜,地道的很,是徽州城里老字号的酥点。——以前鄢伯父常带给我吃的。”说到最后,目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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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计再也不能带墨汁酥给他吃了。
江玉真又心痛他了,忙道:“你喜欢吃,我让品茗给你做,品茗做的不比那老字号差,现做还新鲜呢。”
王均弯着眼睛道谢,说“晚辈有口福了。”
江玉真见他坐在小杌子上,腰背挺直,双手托着一块墨汁酥,笑得纯净无邪,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柔声道:“徽州好吃的多的很。臭桂鱼你喜不喜欢?”
王均眼睛又亮一分,用力点头道:“晚辈喜欢。”
江玉真笑道:“晚上有这个。是我带来的鱼。”
说时神情颇为自得。
王均惊喜道:“这个最开胃下饭了。每回桌上有它,晚辈都能多吃一碗饭。娘说我饮食不知节制。”
江玉真道:“胃口好是好事。能吃是福!”
她女儿的胃口一向都很好。
两人从徽州的地方饮食习俗说到土产民居,又说到地理气候,再扯到山川风景,然后把放飞的话题拉回来,又说到眼前的霞照城,细数霞照城的经济繁华,从纺织说到刺绣,从刺绣说到衣服首饰,从瓷器说到海运,然后又回顾历史上各朝各代的海运政策,进而转向经史子集无论扯到哪,王均都能接上,也必定能说出一番道道来。
其他人先还插两句,后来就只听着。
再后来,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王壑见江玉真脸上笑容越来越盛,已经亲密地叫弟弟“均哥儿”了,头一次羡慕弟弟讨人喜;又庆幸:幸亏让弟弟跟来了,这不是一点助力,是大助力。
李菡瑶小声道:“均哥儿太能说了。”
她都比不上呢。
又一个话题结束后,王均见江玉真眉宇间露出疲态,忙提出告辞。他惭愧道:“晚辈太不懂事了。王妃今日刚到,该好生歇息,晚辈见王妃亲切,说的高兴就忘了时辰。”
江玉真忙道:“我一高兴也忘了时辰,和你们说说笑笑的,心情很好,并不觉得多累。”
王壑等人也都站了起来。
王壑恭敬道:“那也不能耽误王妃安寝。晚辈和弟弟就住在行宫,明日晚辈和弟弟再来给王妃请安。”
江玉真诧异道:“你们住在这?”
王壑道:“是。晚辈在这住了好些日子了。”
李卓航:“”
这是在含沙射影谁呢?
赵朝宗见江南王夫妇神情不对,眼珠一转,忙笑嘻嘻道:“现在两国联姻了,都是亲戚了,月皇又这么热情邀请,我们盛情难却,就厚着脸皮来了。”
李菡瑶:“”
朕可没邀请你。
不过,她没吱声。
有赵朝宗等人吸引父母的目光,王壑就没那么打眼了,不然她还真担心父母不让王壑住这。
李卓航听了赵朝宗的话,有些懵,疑惑问:“你们都住行宫?”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