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他就在看曹达华的访谈录。
“………”
柴月:“您被称为重案之虎,是朝廷重犯要犯恐惧的刑部官员,对此您有什么感想。”
曹达华:“首先,要感谢皇上的信任和刑部同僚的鼎力支持………
我有一个目标,就是凡是我任上的重案、要案必破,务必不让这些伤害朝廷,伤害百姓的贼子逍遥法外………”
“………”
柴月:“您觉得您之所以能破这么多重案,最大的凭仗是什么。”
曹达华:“首先,是皇上的支持………”
“………”
柴月:“我们知道,您是从刑部一个八品小官一步步坐到如今右侍郎的位置,而这其中遇到最大的贵人又是谁呢。”
曹达华:“皇上!”
“………”
柴月:“问个敏感问题,您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吗。”
曹达华:“全凭皇上安排,我是朝廷一块砖,皇上让我往哪搬,我往哪搬……”
“………”
………
通篇下来,曹达华言必景康帝恩德,也许外人看了,不免不屑的说上老曹一句马屁精。
可这确是马晋征求了曹达华意见后,亲自辅导的成果,不然“砖、搬”之说,老曹从哪里知道的。
前面说过,从底层上来的老曹虽然看重虚名,但更重实利。
说白了,曹达华当刑部尚书这事,一万个人支持他,都不如景康帝点个头管用。
好钢要用到刀刃上,这篇文章说是给老曹宣传造势,还不如说是借机把曹达华举荐到景康帝面前,这才是马晋他们真正的目的。
所以,也别说老曹忠心表的太直白了,太矜持怎么能让景康帝体会到曹大人的“拳拳之心”。
………
而不出马晋他们的估计,这篇在旁人看来满文阿谀奉承的文章,落在景康帝眼中,就变成了………
“这个曹达华倒是忠厚性子,老实人!”景康帝满脸笑容的赞道。
什么是忠臣?
这个界限很模糊,像明朝大太监魏忠贤和著名贪官和珅,这两位是忠臣吗?
估计十有八九的人都会回答否,这二人一个臭名昭著,一个贪污富己,无疑是大家眼里的蛀虫、奸臣。
可大家公认的奸臣,在天启皇帝和乾隆的眼中就未必了。
魏忠贤号称九千岁,权倾朝野,和珅富可敌国,一个人兼了十几个要职官衔,若没有天启、乾隆的信任和放纵,单单一个蒙惑一词可说不过去吧。
每个皇帝都有一种识辨心腹的方式,而景康帝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听话和忠心。
兵部尚书萧赫无甚大才,但就凭着对景康帝几十年如一日的忠诚,坐到了六部尚书的位置。
马晋能从一个小举人,一路青云直上,还娶了颜妍,其间固然有其他原因存在,但南郊救驾和他一直表现的对景康帝忠心耿耿,无疑是一锤定音的存在。
曹达华这篇满满阿谀奉承的访谈,在其他人看来是没风骨,只知道媚上,但在景康帝眼中,也就变成了曹达华懂事知趣。
臣子嘛,作为下属,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让皇帝如何显示存在感,谁都这么干,久而久之,还要皇帝干什么………
所以,立场决定,景康帝看这篇文章没什么不妥之处,甚至对其深以为然。
………
当然,景康帝也不傻,忠心无才的虽然好掌控,但遇到正经事就用不上了,朝廷要想正常运转,还是需要一批真才实学的臣子的。
所以曹达华这篇访谈,虽然让景康帝对他颇有好感,但仅凭这个,还不足以让景康帝对其委以重任,他必须拿出真材实料来。
于是,紧接“名人访谈录”的,就是“重案之虎探案集”上面没别的,就是把曹达华的履历功绩贴了上去。
……
奉文三年冬,西城一家绸缎铺,一家十五口被灭门,同月,案犯被曹达华抓捕……
………
奉文六年七月,血龙案逃犯颜往、颜养被曹达华于京郊抓捕……
………
景康二年三月,朝廷和蒙古大战,曹达华被命令联合黑衣卫、顺天府扫荡京中蒙古细作,历时三月,曹共捉拿蒙古细作一百余人,比其他两个衙门的总合还要多………
………
景康帝十年,京中大乾钱庄被盗,七日后,案子告破,主办此案官员就是曹达华……
………
还有,景康帝十一年五月的百童疑失案……
景康帝十三年的红靴子采花大盗案………
景康帝十五年的护城河碎尸案………
景康帝十七年的剖心案………
………
一连列举了上百条之多,有些名声大,案情比较离奇的案子还重点介绍了一番,满篇文章读下来,让人不由感慨老曹不愧重案之虎之称。
景康帝也是眼中异彩涟涟,没想到朝中还有如此能耐出众的臣子。
说实话,这些案子不少景康帝都曾听说过,甚至有些也知道是曹达华的功劳,但他还真不清楚曹达华破了这么多案子。
此番《杂志》将这上百条案子一口气摆在他的面前,给予景康帝的冲击力还真不小。
敲了敲面前的矮桌,景康帝陷入了沉思,刑部大动在即,曹达华却突然登上了《杂志》,还占据了不小的板块,大出风头。
这其中的心思,景康帝不是看不出来,不过看出来归看出来,见到曹达华这惊人的履历,和其“忠厚性子”,景康帝还真起了爱才之心。
“花子虚,去吏部和刑部取来曹达华的资料来,记住,不要声张。”景康帝停下沉吟,吩咐了花子虚一句。
还是再观摩观摩,另外再问一下刑部尚书麦雷的意见,他在刑部几年了,对继任人选应该有些章程。
花子虚匆匆离去,景康帝又翻了几页,就看到游见的文章,哑然失笑。
“游子闻(字)也坐不住了………”
………
ps:推本朋友的书《明末流民帅》
主要讲述的是普通现代人,穿越成天启七年十岁的流民少年,跟在流民帅们身后讨生活。
一路成长,有老师教授他,有长者庇护他,有同伴敬爱他。
潮起潮落一甲子,如岸上礁翁坐看风云涌。
前期随大流,中期扛大旗,后期定局面。
………
最后,限免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