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生的每一次选择,能像是一盘棋局一般,有悔棋的机会的话,陆年愿意悔棋一万次。
不,甚至说,他想不下这盘棋,直接卷铺盖走人,就连什么报仇,什么夺回阴神也不会去想。
踏入这趟浑水,他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滚滚妖气弥漫,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陆年被不断的逼迫,而另一方,又一道黑气逼迫而来,他被前后夹击着,已经无路可退。
此时陆年没有肉身在,虽然不完全是神魂状态,实质却是以神魂存在,而这些妖气,似乎极为克制神魂,他化身的黑烟一触碰到黑气,瞬间就被吞噬,毫无抵抗之力。
前方两方的黑气就好像是两拨士兵,一点一滴的在吞噬着他,如果他在这么等下去,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打死陆年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是一只妖。
小璃她居然是妖族之人。
这片天下,并不以人族为尊,在天下的那方,还有着妖族存在,虎视眈眈,时常进攻着人族这边的净土。
双方征战了千年有余,种族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是单单的因为领地之争了,而是那种刻骨铭心的镶嵌在骨子里的恨意。
按理说,妖族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眼前之人,她偏偏就出现了。
陆年现在极为虚弱,他身化的黑烟不断的被吞噬,被逼迫的已经即将平接近崩溃。
而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等待他的,就只能是灭亡。
转头看向祠堂中的青铜鼎,陆年眼中满是疯狂。
黑烟彻底放开防守,朝着妖气冲去,瞬间稀薄了大半,但是黑烟去势不减,滚滚朝着青铜鼎射去。
来到青铜鼎的上方,陆年身影显露而出,他举起双指,戳向自己的眉心。
一缕殷红流出。
神魂不会流血,这缕血,是他身上最精华之物,是其在脱离肉身之后依旧能借助阴神夺舍成功的关键。
这缕心头血,蕴含了他全身半数的修为。
取出这缕精血,陆年好似苍老了几十岁,整个人都变得虚弱了下来,脸部也出现了皱纹。
看了小璃一眼,陆年发出桀桀的阴笑声。
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选择了这种做法。
手中的殷红落入青铜鼎中。
青铜鼎中发出一道闷响,好似有重物落入其中。
陆年所化的黑烟不顾席卷而来的妖气,径直朝着青铜鼎包裹而去。
黑烟裹住青铜鼎,奋力朝着一边推去。
这座青铜鼎陆年原本的计划中,是阴神来推倒的,如今却要他自己来。
在此地镇守了数十年的青铜鼎,被人以秘法加持,重若千钧。
但是那缕殷红落入鼎内,却破坏了镶刻在其内的符篆,也间接的破坏掉了加持在其身上的秘法。
原本陆年不可能撼动的巨鼎,在他的拼命之下,发出了这数十年来第一次的移动。
“咔咔咔!”
鼎足与砖瓦摩擦的声音,青铜鼎初始移动的幅度极小,但是它倾斜的角度却越来越大。
随着陆年的越来越用力,青铜鼎已经倾斜到了一个极大的角度,只要在用力,它就能倒下。
“啊啊啊啊!”
奋力撑住鼎身的陆年发出了一声嚎叫,他倾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青铜鼎往前推去,而他的身影,也被后方的妖气彻底吞噬,黑烟消散。
“砰!”
一声带着悠远长久,有些沧桑的轰鸣声响起。
整个祠堂都震了一震。
这个在此地屹立了数十年,村庄还未存在,便已经镇压此地的青铜鼎,如山峰倾斜,缓缓倒下。
一道粗壮如柱的阴气从原本青铜鼎镇压的下方的地洞中,喷涌而出,一时之间,那阴气如雾,竟然遮盖住了上方的月色。
一道黑暗笼罩了下来。
月色彻底消失不见。
小璃抬头望天,黑发肆意飘洒。
四周放眼望去,都是漆黑。
“吼!”
阴气似乎无穷无尽,一直从地洞之中喷出,几个呼吸之间,整座村庄之内的阴气都浓郁了一倍之多。
被镇压了数十年的阴气,似乎要在今夜一下子全都释放而出,那喷涌的速度带起一阵阵狂风,令的整座祠堂中的建筑开始阵阵碎裂。
有了这些阴气存在,外边的生物更是如鱼得水,漆黑之中冒起一阵阵红光,盯着场中的小璃。
“吼!”这些生物朝着小璃嘶吼了一声,声音像是野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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