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差不多了,客人还没来?”
“取酒来。”关白山吩咐道,说着抽出随身的小刀开始削烤羊,老刘从裤袋里掏出两个扁平的钢制酒壶递了过去,想了想,还是没多嘴,直接转身离开。
才喝了小半壶酒,关白山就听的一阵马蹄声传来,心里不由的一喜,连忙站了起来张望,很快,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军官大步走了过来,一见面就笑道:“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关兄可真是善解人意。”
关白山丢了一个酒壶过去,“怎的这晚才来,还以为你临阵退缩了呢。”
仰头灌了一口酒,赵金文才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临阵退缩?”说着,他毫不客气的拔出刀来利落的削了一大块羊肉,一阵狼吞虎咽,他才道:“儿郎们也都没吃呢。”
“早让炊事班准备了。”关白山漫不经心的道:“来了多少人?”
赵金文边吃边道:“一个营,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抵达。”说着,又问:“你这里呢?”
“也是一个营。”
赵金文犹豫了下,道:“人手会不会少了点?”
“足够了。”赵白山笃定的道,喝了一口酒,他接着道:“火车一翻,骑兵一个冲锋,没有丝毫悬念。”
“别大意。”赵金文压低声音道:“皇上的专列,我们派技术人员检查过,钢板很厚,步枪根本打不穿,除非是用重机枪或者是步兵炮。”
关白山不屑的道:“钢板挡得住子弹,车窗玻璃不可能也挡得住罢?几颗手榴弹一扔,还不是一锅焖了。”
那有那么简单,对方肯定有重机枪和迫击炮,而且警卫团的战力也绝对不可能差劲,赵金文也不与他争,转而问道:“准备好了?”
关白山点了点头,“都埋好了,分三段,五百米范围,只要进了这范围,绝对没问题。”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下,“哈密又增派了一个团,我担心,若是两列火车一前一后,无法确定目标在哪列火车上。”
“肯定是在专列上。”赵金文道:“毕竟专列的防御惊人。”
关白山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着,他不无埋怨的道:“巩宁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草惊蛇?”
“不知道。”赵金文苦笑着道:“听说是安集延人,看来,安西的那位也是蠢蠢欲动。还别说,没有他们闹这一出,不仅我没机会前来,你也没有宽裕的时间进行准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白山忿忿的骂了一句。沉吟了一阵,他才道:“这事不能有任何意外.......。”
赵金文道:“什么意思?”
关白山道:“如果对方乘坐前面一列普通列车,若是后面发生爆炸,会是什么反应?”
“跑,肯定是丢下后面的专列不管,直接开跑。”赵金文道:“毕竟保护王爷安全重要。”说到这里,他反应过来,“你是让我到前面的小站去部署第二防线?”
“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关白山道。
琢磨了下,赵金文才道:“若是专列在前面呢?”
“这个可能很小。”关白山摇了摇头,“前面的车是开路的。”
思忖了一阵,赵金文才道:“好,我把人手留给你,你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哈密,邮电局。
凌晨二点,整个邮电局里静悄悄的,只有值班室里还透出着昏黄的灯光,邮局里平素根本不值夜班,下午六点之后就关门停止营业,不过这两天有大人物前来哈密巡视,所以才二十四小时值班,随时保证通讯正常。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值班人员惊醒过来连忙去开门,门一打开,见的外面是一队荷枪实弹的官兵,顿时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怕,执行军务,暂时接管邮电局。”进来的军官说着一口好听的北方官话,说着一挥手,一队士兵鱼贯而入。
不仅是邮电局,火车站调度室在同一时间也同样被接管,与此同时,城外两营官兵悄无声息的出了营地抹黑向西挺进,封锁前往吐鲁番的所有通道,切断哈密对外的有线电报线路。
军分区司令员宋致焕迷迷糊糊中被警卫员的敲门声惊醒,一个翻身坐起喝问道:“什么事?”
“报告司令。”警卫员朗声道:“镇南王连夜召见,说是有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宋致焕心里一惊,连忙起身穿衣,同时吩咐道:“备马,紧急集合!”
紧急集合的号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不仅是军分区,就连附近的几个军营都被惊醒,紧急集合的号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整个哈密都陷入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不过,没有接到命令,各部都不敢妄动,纷纷在营地待命。
就连城南的回王宫也被这接连不断的号声惊醒,离开进入紧急戒备状态。
宋致焕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一路纵马赶到州署衙门,见的一路都静悄悄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远远的望着灯火通明的州署衙门,他犹豫着勒了下马缰绳放慢速度,这情形,似乎是要夺他的兵权?
只是稍稍犹豫,他就释然了,如果真是镇南王要夺他的兵权,他也只能拱手相让,难不成还敢违命不尊不成?
州署衙门大门洞开,宋致焕在门外纵身下马,随着警卫快步进的后院的会客厅,见的易知足、肃顺两人端坐在上,连忙上前敬礼。
不等他开口,肃顺便道:“连夜召见宋司令,是需要抽调哈密军分区一个团兵力,明日一早分乘两列火车前往巩宁,天一亮就出发。”
这是让他探路!宋致焕马上就反应过来,不由的暗自好笑,这胆子也太小了,当即朗声道:“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