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两艘飞剪船抵达上海,其中一艘就是“飞燕”号,看到这两艘漂亮的西洋纵帆船,上海的官绅士民都知道是一等子爵,南洋提督——易知足回来了。
两艘飞剪船缓缓靠岸,闻讯而来的肖明亮带领两队团练和义勇迅速将码头戒严,见的易知足下船,他大步迎上前敬礼道:“学生见过校长。”
易知足点了点头,道:“没事吧?”
“一切正常。”肖明亮说着轻声道:“安南情况如何?”
易知足哪有不知道他心思的,没好气的道:“安南没你的份。”说着,他转过身,下巴朝朝着东北方西扬了扬,道:“抓紧训练,以后有的是机会!”
哪个方向有仗打?倭国?肖明亮登时心花怒放,连忙敬礼道:“属下明白。”
易知足没在码头逗留,快速钻进了一顶小轿赶往西园,元奇团练擅自出兵安南这事不小,一晃已经一个月,也不知道朝廷是什么反应,他急于回西园看看有无邸报或是加急信函,说实在的,他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安。
擅自出兵安南,不仅是要强占鸿基煤矿,也是对朝廷的一次试探,试探朝廷对元奇能够容忍到什么程度?他急于知道朝廷的反应,好做出相应的调整,如今元奇团练海陆兵力将近一万屯兵安南鸿基,正等着他的下一步命令,他哪能不急?
说到底,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元奇如今家大业大,他做事哪敢不留余地?占据鸿基,元奇团练可进可退,若是朝廷反应不强烈,他是不介意扩大战端的,以元奇团练的战力,对付安南,哪还不是摧枯拉朽!
在西园门口下了轿,他一路快步赶往‘听涛阁’,一进院子抬眼就见包世臣迎了上来,当即拱手道:“包先生。”
还了一礼,包世臣才笑道:“爵爷就不怕将天捅个窟窿?”
易知足笑道:“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无妨。”
“如此大的阵仗,是蓄势待发吧?”
易知足笑了笑,道:“朝廷是何反应?”
“明面上没有,不过,有密折,还有些京师来的信函,都是六百里加急。”
易知足点了点头,边走边道:“以后我不在上海,京师来的公函私信包括密折,先生都尽管拆看,不必顾忌,我会在上海随时留一艘飞剪船。”
听的这话,包世臣虽然觉的有些不妥,但一想这也是快速传递紧急消息的唯一法子,当即也不推诿,道:“老夫遵命。”
不等易知足走进书房,李旺便快步追上来禀报道:“禀爵爷,耆大人前来拜访。”
易知足一楞,随即反应过来,看来是筹建海军一事,朝廷有答复了,否则也不至于他前脚进屋,耆英后脚就跟来了,他当即折回前院,前去迎接耆英,毕竟身为南洋大臣的耆英是他的顶头上司,该有的礼仪还是必须有的。
耆英没着官袍,长袍马褂一副缙绅打扮,见易知足迎了出来,他含笑道:“易大人可算是回来了。”
易知足拱手笑道:“广州有些事耽搁了,迟回了几日。”说着,他伸手礼让道:“耆大人请。”
“易大人请。”耆英客气了一句这才迈步,边走边道:“安南打的可还顺手?”
见他开口就问安南战事,易知足心里暗喜,这就是朝廷对元奇出兵安南的态度吗?这可是有些令人意外,当即微笑着道:“不过是小施惩戒而已,无所谓顺手不顺手。”
耆英听的一笑,“出兵一万,只为小施惩戒?”
“总不能灭了安南。”易知足道:“安南毕竟是我大清的藩属国,下官身为朝廷大员,总得顾及朝廷的脸面,不能做的太过分,让朝廷为难。”
这话说的漂亮,耆英心里却是不屑,擅自出兵安南时,没见你顾及朝廷的脸面?不过,一句‘总不能灭了安南。’让他心里一跳,看样子元奇团练还真是有心灭了安南,一路无话,两人进了厅堂叙礼落座,他才神情肃然的道:“元奇真有能力灭了安南?”
什么意思?朝廷难道真有心借助元奇团练之手灭了安南?略微沉吟,易知足才摇了摇头,道:“元奇团练没这个能力。”
没有?耆英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对方身为元奇大掌柜,一手创建了元奇团练不说,元奇团练每一次大战,对方也都亲身参与,要说对元奇团练最为了解的,非此人莫属,不过,元奇团练的战力是有目共睹的,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点了一支雪茄,易知足缓声道:“元奇团练兵力不足,能够击败安南军,但要灭了安南,却是力有不逮,除非是朝廷增派大军协助。这道理就跟英军入侵一样,英军能够击败大清军队,但却无法占领大清,兵力无足。”
耆英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实在,元奇团练一共才多少兵力?不过,一万出头,撒到安南各个府县,跟撒胡椒面没什么区别,略微沉吟,他才道:“要灭安南,朝廷大概需要增派多少兵力?”
易知足没答,反问道:“朝廷有心灭掉安南?”
犹豫了下,耆英才道:“圣德神功碑,易大人可知道?”
圣德神功碑!什么玩意?跟安南有关系?摇了摇头,易知足才道:“下官孤陋寡闻。”
耆英轻声道:“根据大清祖制,有失国之寸土者,不得立圣德神功碑。”
听的这话,易知足登时明白过来,这玩意是帝皇死后,为帝皇歌功颂德的,道光因为《江宁条约》担心死后没脸见大清的列祖列宗,略微沉吟,他才试探着道:“朝廷同意将婆落洲纳入版图了?”
耆英道:“婆落洲在南洋,远离大陆,如何能与安南相比?”
易知足摇了摇头,道:“婆落洲四省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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