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点了点头抬脚就准备离开,他犹豫了一下,急忙追在婠婠的身后带着几分央求地说道,“五丫头,五丫头,你帮帮大伯父。你在宫里有体面,给大伯父说几句好话。”见婠婠驻足冷淡地看过来,承恩侯想到打从自己降爵,在帝都之中这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婠婠摇头说道,“我无能为力。”
就承恩侯这种小人,她就算有能力,也绝不会在太后与皇帝的面前说她的好话。
“怎么会……宫中那么喜欢你……”承恩侯见婠婠不肯应承,呆住了一会儿,突然仿佛咬了咬牙,下定了什么决心,走到了婠婠的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五丫头,你是不是还记恨她们母女,因此迁怒大伯父?”见婠婠平淡地看着自己,他眼底露出几分奇异的光彩,继续低声说道,“那大伯父跟你说件事,你知道了一定高兴!”他搓了搓手,这才带着几分小心地说道,“云儿……我是说楚云那个败家的不孝女,就要被送去做营妓了。你有没有开心,有没有出气啊?”
他急切地抬头看婠婠脸上的表情。
果然,婠婠平淡的脸色顿时龟裂了。
“你说什么?什么营妓?!”婠婠惊声问道。
营妓,那是最低等的,只会服务守护当地军队的最低级的女人,每一日都要忍受低等将士的折磨,并且永远都没有赎身的那一日。
早年这只有罪大恶极的女人才会做出的审判,可是楚云虽然是宁王的妻妾,然而皇帝却只是流放,并未将她们送到这等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承恩侯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叫婠婠震惊到了极点。
她记得清清楚楚,皇帝并未追加宁王府女眷的罪责,怎么会……
“不可能!陛下的旨意,只是流放,并未叫她们送去做营妓。”婠婠连帝都之中锦绣繁华的教坊都厌恶至深,更遑论这所谓的营妓,她见承恩侯还赔笑看着自己,只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质问道,“伯父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有这样的事?!”她不敢相信的样子叫承恩侯一下子就笑了,若无其事地说道,“陛下的确没有下旨,不过流放之地远在千里之外,既然到了那里,自然是那里做主。楚云被流放到了那里去又不是做主子的,当然要做她一个罪妇该做的事。她别的百无一用,只有脸能看,所以送去做营妓,也是她为陛下尽忠,为宁王赎罪吧。”
“无耻!”婠婠厉声呵斥道。
见承恩侯被自己骂得一愣,婠婠指了指他骂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敢这样对她?为父不慈,为夫不义,简直是个畜生!”她的确非常讨厌楚云,也从不想拉她一把,可是她却不希望听到有女子因为这样的事受苦,受到伤害。就如同承恩侯以为,他以为自己听到楚云沦落不堪会高兴,可是婠婠却只觉得心里难受,这并不是对楚云而生出的伤感,而是对每一个受到这样对待的女子的难过。
更何况她没有想到,承恩侯竟然还会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这是谁的主意?”她质问道。
承恩侯本想讨好婠婠,没想到却挨了呵斥,一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顿时有些不快。
“五丫头,大伯父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怎么……”
“若是你不说,现在我们就进宫去,去太后与陛下面前评评理。”婠婠沉着脸说道,“陛下的旨意尚且没有这样冷酷,你却知道了这样的消息,莫不是流放之地有人抗旨不尊,阳奉阴违?”她的眼底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气,显然是会说到做到,承恩侯见了她一脸冰冷的样子顿时心里就怕了几分,想到她前些时候连康王都打了,顿时心中一凛,强笑道,“我,我其实就是在与五丫头开玩笑。”
“大伯父,你别叫我使人往边关去查。”婠婠冷冷地说道。
承恩侯目光闪烁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大伯父的主意。”婠婠冷笑了一声,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大伯父客气了。大伯父就等着再被降爵一次吧。”她面容如同冰雪一般,承恩侯顿时怕了,若是再降爵,他这日子怎么过,急忙叫道,“还,还没有送去做营妓,只是有这个想法!”见婠婠一愣,他咬了咬牙这才对婠婠说道,“是四丫头的主意,昨日晚上叫人给我传话儿叫我这样做,我还没来得及叫人去做这事,楚云还没做营妓。五丫头,我只是觉得这主意不错……”
“是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