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松,片刻才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她。”她关心则乱,本以为是自己的那位老嫂子,然而此时想了想就发现并不是这样,毕竟太夫人现在住在婠婠的父亲楚坚的忠义侯府上。太后对除了太夫人之外的楚家女眷都感情有限,虽然死的是承恩侯府的主母,然而太后却并未十分放在心上,只最后皱了皱眉突然问道,“她还年轻,怎么突然没了?”
承恩侯夫人不过是中年人,这样仓促地过世,叫她心里不免生出几分疑问。
“听说是急症。”宫女也不大清楚,顿了顿才对太后说道,“承恩侯府来报信儿的说得含糊。”她知道得也不多,不过是宫外有人递了丧信,因太后重视楚家,因此前来禀告,然而到底是怎样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太后皱了皱眉,觉得“急症”二字恐怕是有什么猫腻,见下方婠婠微微一愣,便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出宫去瞧瞧。还有,这到底不是什么喜事,多劝劝你祖母。”
承恩侯夫人一向不招人喜欢,太后说得平静,在意的也只有太夫人。
婠婠对承恩侯夫人也没有什么感情。
承恩侯夫人从前仗着生了宁王正妃楚云,母女两个没少给婠婠使绊子,干的坏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婠婠怎么可能对她们格外重视。只是如今承恩侯夫人死了,婠婠都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她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无论承恩侯夫人如何对她,可是在外人的眼中楚家几房都同出一脉,同气连枝,若是承恩侯夫人这个长辈过世,婠婠却无动于衷,只会有人说她冷血无情,不孝不尊长辈。
她点了点头,对太后轻声说道,“娘娘也不要心里难受了。”
太后并未难受,可是却喜欢婠婠这样的话,闻言微微笑了。
“带两个宫里的侍卫去,免得你在那府里又被人冲撞。”太后抬手就命两个驻守自己身边的宫中侍卫跟在婠婠的身边,银盔银甲,气势逼人的宫中侍卫走在婠婠的身边,自然显示出了宫中对婠婠的宠爱与重视。且在这帝都之中,谁敢在宫中侍卫面前冲撞一位皇子正妃呢?婠婠想到太后这诸般的心意,不由露出几分感激,带着这两个给自己撑腰的宫中侍卫先回了忠义侯府去见太夫人与自己的母亲周氏。
太夫人正撑着额头靠在软塌上,露出几分疲惫。
周氏双目放空,一点儿都没有为承恩侯夫人伤心的意思,只是拧着帕子时不时装模作样地压一压干巴巴的眼角。
见婠婠进门,周氏眼睛顿时一亮,却见太夫人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温煦来对婠婠招手说道,“五丫头回来了?”见婠婠上前,太夫人抬手摸了摸婠婠如玉一样的脸颊,慈爱地说道,“不过是些楚家自家的事,你一个王妃常常回娘家可不好。你还心里惦记燕王殿下,如今又来看望。”她叹了一声叫婠婠坐下,这才对婠婠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太后娘娘也是关心我这一把老骨头,没事,真的没事。”
她与承恩侯夫人婆媳之间的感情本就不怎么样,虽然突然人死了有些震惊,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
婠婠也知道,便低声说道,“太后娘娘十分关心您。”
“娘娘的心一向是软的,念旧的,是楚家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太夫人撑着软塌温和地看着婠婠,轻声说道,“难得娘娘这样喜欢你,你要多在娘娘面前陪伴娘娘,为楚家尽忠。咱们楚家深受皇恩这么多年,其实都是辜负了。”这一桩桩的事里头,皇帝与太后对屡次犯错的楚家多么耐心,哪怕是罪大恶极,可不过是降了一级的爵位,除此之外什么毒没有处置。她顿了顿,握紧了婠婠的手。
“你要记得我今日说的话。”
“您放心。”见太夫人看似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对承恩侯夫人的过世有些触动,婠婠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大伯娘是……因何过世?是什么急症?”
“急症?”太夫人苍老疲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冷笑,“恐怕不是急症,是有人急着叫她死,让位置呢!”
这话一出,婠婠顿时眼睛震惊地看住了太夫人,动了动嘴角轻声问道,“您的意思是,是?”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不寒而栗。
有人要承恩侯夫人让位置?
让出主母的位置?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