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反手握住楚兰的手,露出柔软的表情轻声说道,“三姐姐,你我姐妹,何必要说这许多话?”她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楚兰便低声哭了起来。她心怀愧疚,因此也想要折磨自己,才会对那许多的克扣视而不见,只当做是自己害了妹妹应该承受的。
可是婠婠这样温柔,叫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快别哭了,这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能哭的。”婠婠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我,我只是对不住五妹妹。”
“又说这样的话。对不住我的是康王,是韩宁,与三姐姐无关。”婠婠叹了一声,心里越发恼怒韩宁。
瞧瞧韩宁都把她姐姐给逼成什么样儿了。
早知道韩宁是这样的货色,还不如当初叫楚兰嫁入皇家。
起码皇家的规矩在,总不能如同韩宁这样。
“三姐姐,这件事若是你怨恨,也去怨恨韩宁与康王,不要自己折腾自己。”楚梅也急忙站过来,见楚兰仰头对自己流着眼泪轻轻点头,犹豫了一下方才轻声说道,“而且,三姐姐的磨难也就已经足够了。”楚兰差点因这件事一尸两命,如今想来都叫人一身冷汗,见婠婠也对自己微笑,楚梅急忙更加真挚地说道,“楚家虽然分家,可是咱们姐妹的情分却永远都不会改变,三姐姐,咱们往后看。”
“好。”楚兰哽咽地说道。
她抹了一把脸,抹下了一把眼泪,可是心里却只觉得暖暖的。
“五姐姐,叫三姐姐歇一会儿,咱们先去小厨房。”楚梅叫那个忠诚的侍女来服侍楚兰,这才拉着婠婠一块儿出了楚兰休息的卧房,走在抄手游廊之中,带着浩浩荡荡平王府的侍女,见她气势汹汹的,婠婠不由抿嘴笑着说道,“你如今越发有做王妃的气势了。”她笑起来,楚梅转头,满头的珠翠摇曳晃动,不由红了一张娇俏的脸说道,“我家殿下叫我带着这许多人的。说这帝都之中没想到多了那许多的狂徒,带的人少了,没准儿就在哪里吃了亏。”
平王真是叫康王侧妃楚玉给吓坏了。
虽然平王也知道楚玉不是个善主,可是这出手就能差点害死堂姐,这样歹毒,他唯恐楚梅也着了毒手。
见婠婠揶揄地看着自己,楚梅顿时害臊了。
“这有什么害臊的,平王殿下对你好,这是你与他夫妻情深,叫人羡慕还羡慕不过来。”
“不过我家殿下听了这府里闹出来的事儿,还跟我说过,三姐姐真的十分宽容。”楚梅轻声说道,“单单这份心胸,我家殿下十分敬佩。”
“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与心胸有什么相干。”婠婠摇了摇头,叫楚梅不要吹捧自己,姐妹两个带着众多的侍女一路就去了韩国公府的小厨房。这小厨房本是韩宁当初特意修在他们夫妻院子里的一个侧屋里,当初是为了叫楚兰有孕能不必往府中的厨房去要吃的不自在,如今依旧落在他们的院子里,婠婠也好奇竟然还有人敢插手这个院子的事儿,只是才走到小厨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冷笑声。
“燕窝?我哥哥如今就要流放去吃沙子,她还有没有心,还敢吃燕窝?!”
少女尖锐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给我倒了!”
这样跋扈的声音,顿时就叫楚梅一张笑嘻嘻的脸沉了下来,高声喝道,“谁敢!”
她的声音也不小,只听厨房里顿了顿,快步走出了一个眼眶红肿姿容娇美的少女来。
婠婠想了想,记得她是韩宁的妹妹,便眯起了眼睛。
“好啊,我以为是谁,竟然还敢在我三姐姐的院子里指手画脚,原来是韩国公府的小姐。”楚梅见这少女怨恨地看着自己,顿时冷笑了一声说道,“韩国公府这规矩也是奇了,一个做小姑子的,还未嫁人,就敢来管嫂子房里的事儿,你要不要脸?你不觉得恶心?”她一点都不怕给平王得罪人,更不怕给她那可恶的亲爹承恩侯得罪人,因此对韩国公府的小姐完全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
“瞧瞧,还气势汹汹的,你哥哥才获罪流放,你就跑来折腾他老婆孩子,落井下石也不是你这样快的吧?你这么势利眼不好吧?”
“你说什么?!”这少女哪里有楚梅的伶俐,听了这倒打一耙的话,顿时气死了。
她是为哥哥出气,怎么反倒成了势利眼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