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然而如今,一切的一切……还有韩宁与楚家慢慢生疏,时不时地在一旁露出几分茫然的样子。
那镯子有问题。
是她……亲手交给了自己的妹妹。
是她害了自己的妹妹。
这一刻,浑身的血液逆流,身体冰凉,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只有腹部的剧痛叫楚兰张了张嘴角,却什么都叫不出来。
她流着眼泪指了指满前微微挑眉的楚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底下慢慢地潮湿,有什么在往外流淌。可是那一刻,伴随着身体的剧痛,却是她剧痛得几乎要死掉的一颗心。她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随着自己想到的一切变得没有了意义与生机,痛入骨髓,绝望得恨不能立刻闭上眼睛才能不要面对真实的一切,不要去面对被自己辜负伤害了的堂妹。喉咙都变得腥甜,楚兰浑浑噩噩之间,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侍女的尖叫。
她苦笑了一声,无声地倒在了贵妃榻上。
婠婠被人叫醒的时候,是在刚刚入夜十分,她才刚刚换了入寝的衣裳,和燕王靠在一块儿闭目养神,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焦急的脚步声。
“王妃,王妃不好了!”
门外传来贴身侍女急切的声音。
她与燕王入睡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打搅,若是打搅必然是大事,婠婠微微蹙眉,却翻身从床上下来打开了房门。
门外,侍女的脸色惨白,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王妃不好了!”她的声音嘶哑,抬头看着茫然的婠婠飞快地说道,“韩国公府传信儿过来,说是三小姐难产,要不好了!老太太,四太太已经全都过去了,听说,听说凶险得很。”她这一番话叫本已经有了睡意的婠婠顿时脸色变了,一时之间冲击得她踉跄了一下,什么睡意都没有,甚至心中都跟着恐惧起来,一把握住这侍女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三姐姐怎么会突然难缠?她还没有到生产之日啊!”
“不知道,只说是三小姐难产,听说太医都去了三四个,可是,可是……”这侍女本也是听韩国公府门下来禀告,自然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婠婠手足冰冷,放开这侍女没有呵斥她,只是一转身,只觉得眩晕。
“王妃!”侍女扶住她尖叫了一声。
“没事,你去叫人备车,我要去韩国公府!”楚兰的这一胎前些时候太医刚刚给看过,说是胎像平和,虽然是头胎,也是生产并不会十分艰难,这突然难产必然有猫腻在。婠婠心中一时心乱如麻,摆手叫侍女去叫人备车,自己脚步虚弱地回了房间,却见燕王已经拿着她的衣裳出来。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本想换衣裳,却只觉得双手颤抖握不住眼前的衣裳,燕王见她难得竟然会这样慌乱,无声地抖开了衣裳,亲自给她换衣。
“别哭。”他给她穿上了出门穿的外衫,粗糙的手拂过她的脸颊。
婠婠只觉得面上一片潮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
“我送你去。”燕王的大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别怕。”
“可是三姐姐……”
“我在你身边,谁都不能伤害你想护着的人。”燕王见婠婠恐慌的样子,轻声说道,“万事都有我在。”
他稳重强悍,扶着婠婠就往韩国公府去了。
婠婠坐在车里,想到前一次见了楚兰,她还是捧着自己的肚子很高兴的样子。
“三姐姐怎么会突然难产呢?她为这一胎十分谨慎,从不会做动气的事。”
“有太医在,她不会有事。”燕王也知道婠婠并不是要他回答,不过也觉得楚家最近仿佛风水不好,先是楚坚遇刺,之后承恩侯府就没断了风波,如今竟然还有楚兰突然难产,听说情况不好,这简直就是要了楚家的命了。更叫燕王怜惜的是,婠婠与楚兰之间姐妹感情极好,楚兰这一出事,婠婠顿时就跟着难过起来。这次婠婠慌乱惊恐的样子,虽然不及上一次楚坚遇刺,可是也是非常难得见到的了。
想到婠婠打从楚坚遇刺之后就从未好好有过片刻的安宁,燕王无声地把她揽在怀里。
婠婠捂着嘴,将额头抵在燕王的胸口。
“若是叫我知道韩国公府里谁叫三姐姐这样难过,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未必是韩国公府的人。”婠婠关心则乱,燕王便低声说道。
“怎么可能!”
“韩国公府如今当你三姐是金疙瘩,怎么敢叫她受委屈?不然,楚家,你父亲的怒火,还有宫中太后的责罚,他们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