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都红了,也知道婠婠最近担心父亲日夜煎熬,不由有些尴尬地说道,“婠婠,你不要与阿坚生气。这件事是朕的决断,阿坚不过是听从朕的意思,隐瞒你们夫妻。”他见楚坚看似冰冷,实则目光看着自己仿佛示意自己解释,竟然堂堂帝王却在自己的表弟面前矮了一截似的,揉着眼角说道,“你父亲的确受了重伤,就算是现在也没有痊愈。这点,我们都没有骗你。”
“只有昏迷是假的吧?”婠婠轻声说道。
“因为想要暗中叫你父亲戒备,所以……”
“太好了。”婠婠突然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手中沾染了宁王鲜血的长簪脆响一声落地。
正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哄一个被自己骗得不行了的女孩子的皇帝愣住了。
“太好了?”他茫然地问道。
“父亲平安醒来,这真的太好了。”婠婠捂着嘴,哽咽地说道。
楚坚冰冷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看向面容有些呆滞的皇帝,仿佛还有些得意。
“可是他不是骗了你,叫你日夜担心,你不生气吗?”皇帝不甘心地问道。
“有些气,可是想到父亲并没有大碍,这点气算什么呢?”婠婠慢慢地走过去,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说道,“我宁愿父亲是骗我气我,也不要父亲真的有事。”她孺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美貌柔软的少年王妃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安慰,皇帝动了动嘴角,轻叹了一声说道,“阿坚总是有福气。”他的儿子想要弄死他,可是楚坚的孩子却这样孝顺,叫皇帝的心里滋味莫名。
“陛下也是有福气的人。如今,婠婠不正是陛下的儿媳?”不用去死了,宁王这家伙也彻底不能翻身,以后都不必担心生死,皇后也站起来笑道。
这话很得皇帝心意,他想到方才皇后对宁王并不肯退让妥协,目光温煦几分,对皇后微微颔首。
“两个大骗子!”楚贵妃却已经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后怕得不得了,靠在楚妃的怀里哽咽出声。
与端庄大气的皇后不同,楚贵妃不过是个深宫女子,哪里见得了这样的波折,此刻几乎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她低低地哭了起来,楚妃忙垂头安慰她。
可是哪怕是现在楚贵妃在哭,也已经是平安无恙之后的安然。皇帝无奈又纵容地看了楚贵妃一眼,这才对楚坚问道,“乱党有没有都抓起来?”他顿了顿,见楚坚微微颔首,便对婠婠和声说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朕记得这是你曾经对燕王说过的话。”见婠婠微微颔首,他微笑说道,“你父亲正是因此,才会隐瞒了你们所有人。只是这件事是朕的过错,叫你祖母还有你母亲十分担心。”
太夫人因楚坚遇刺日夜哭泣,婠婠的母亲周氏也几近崩溃。
虽然楚坚效忠他,可是皇帝也知道这件事带给楚家多么大的伤害。
“若陛下要论功行赏,也请一切都尘埃落定。如今宫中烦乱异常,一切都需要陛下决断,楚家只要父亲平安,余者并不是最重要的。”婠婠知道楚坚这次平定乱局是大功一件,不过她更希望叫楚坚赶紧回家去安抚太夫人和她的母亲,而不是什么论功行赏。她更担心的是太后,不由忧心忡忡地对皇帝问道,“若是陛下早就怀疑宁王,那太后怎么会……”她话音未落,皇帝就笑了。
“母后并无事,下毒的那人被朕已经扣押,母后是装病。”
“装病?”
“不然为何太医会诊断不出什么?”皇帝挑眉。
婠婠这才知道,原来皇帝早就将一切都料理得妥当,却觉得有些疑惑。
虽然皇帝英明神武,可是每一步都抢在宁王之前,就仿佛宁王的一切计划都被他了然于胸似的。
宁王也不是傻瓜,顿时就想到了什么。
“有人……有人告密?!”
他顿了顿,又用力摇头魂不守舍地说道,“不可能!这些事只有我的最心腹的几个人才知道,怎么会,怎么会……”
知道他一切计划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他的心腹,这些人与他生死荣辱全在一起,怎么会背叛他?
皇帝冷眼,哼笑了一声。
“叫人进来。”他对此刻匆匆上前的几个宫人说道。
那几个宫人领命而去,宁王也急忙双目紧盯住了空无一人的门口。
片刻,一缕香风,一道婀娜的身影袅袅而来。
宁王慢慢地,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