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
早年皇帝争夺皇位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最惨烈的皇家之争。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原来这种争斗永远没有尽头,也没有简简单单的事。
她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压抑得透不过气,因揭破了这样一件事,心里就万分疲惫。因此也不叫韩宁留在自己的面前,摆手冷冷地说道,“出去。”他没有再说别的话,韩宁眼眶发红,垂头又给她磕了一个头才踉踉跄跄地出去。太夫人看着这青年依旧风流却有些踉跄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这个孙女儿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不要牵扯皇位之争,因此才会不嫁给皇子,反倒嫁入国公府。
可是……到底看走了眼。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太夫人的眼角滴落,她忙擦了,却叫了人进来去给婠婠传话儿。
“叫我小心康王?”婠婠接到了太夫人的传信,不由露出几分茫然。
她正和燕王一块儿歪在一株树冠茂盛的树下,两个人难得悠闲地品茗看书,听见从承恩公府来的侍女的传信不由露出几分疑惑来。她笑着问了太夫人的身体,这才叫侍女回去。想了想不由失笑地域燕王说道,“难道康王还会谋害我不成?”康王为了皇位的确有不少小动作,为人也并不坦荡,甚至说起来还有点虚伪,可是前些时候燕王才在宫里救了婠婠的性命,婠婠觉得康王应该不会谋害自己。
若当真想要害她,那当初她落水呼救却无人听见的时候,康王只需要冷眼旁观。
到时候她死得冤枉,却不沾康王的一点手。
既然康王那时救了她,婠婠就想,他应该不会还费心再来害她什么。
燕王沉吟了片刻,简单地应了一声。
他也想不出康王还有什么会谋害婠婠的地方。
不过太夫人会令人传信,总是遇到了什么事,想必康王在太夫人面前暴露了。
“他那人一向自诩风流,富贵闲人,最近却屡屡高调在朝中为父皇办差,笼络群臣,从前的风流皇子的皮都遮不住,想必叫人幻灭也是有的。”康王从前摆出一副对皇位无动于衷的样子,别管燕王信不信,反正别人是信的。可是这康王一转身就对皇位露出企图,大概帝都之中对他曾经印象不错的人都得跟挨了一闷棍似的。然而燕王不管如何,却更担心婠婠。太夫人会叫婠婠小心,他就上心起来。
“我叫人留意他就是。”
“李妃那事他还没有查问出来吗?”婠婠关切地问道。
李妃这死得不明不白的,叫人想想觉得背后凉飕飕。
虽然皇家每年都死不少的冤魂,可是李妃却身份不同。
“是查不出,还是他不愿查出都是不一定的事。”燕王环着婠婠漫不经心地翻过了一篇书页。
“你是说康王不愿叫李妃沉冤得雪?不会吧?若他查不出来,只会叫陛下觉得他无能,对他有什么好处。”康王是个聪明人,婠婠自然不会觉得他会放弃这在皇帝面前立功的表现。而且虽然皇帝面前她并不是凶手,可是婠婠却更希望康王把凶手给找出来,还自己一个真真正正的清白。更何况若康王真的为李妃找到凶手,那在朝中的声望就不必说了。日后宁王若是敢对别的皇子那样去攻歼康王,那就是恩将仇报。
弟弟把他的生母的仇人给找出来,他反手给弟弟一刀,那只会叫人不耻。
说起来,于情于理,康王都不应该拖延掩盖事情的真相。
而且这一次是皇帝难得越过燕王将差事直接交给康王,这样信任委以重任,也叫康王压过了燕王。
他如今也算是风光无限了。
宁王与燕王都被压制,自然是他冒头的最好机会。
燕王哼笑了一声,眼底带了几分冰冷。
“仵作看过李妃尸身,她的确是在你出事的时间前后死的。”
见婠婠茫然地抬头看着自己,露出几分迷惑,燕王伸手捂住她那双感情澄清,总是不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旁人的眼睛。
他的王妃这样善良,可是他却将她拉进了这世间最污浊无情的地方。
“那时那个楚家女因你当时在场怀疑你是凶手,可是你忘了。”
燕王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感到婠婠猛地一颤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心中更加怜惜她。
“如果在场的都有可能是凶手,那康王也有份。那个时间,他又去湖边做什么?去韦妃宫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