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皇祖母的安全吗?”
“不能。”生活在这种乱世,谁保证得了谁的安全,下一秒死掉都是常事。
“那我当然要想啊。”季青墨应着。
“你就想破你的脑袋吧!”苏凉笙瞅了他一眼,怒气冲冲的模样。
“一起想吧。”季青墨叹了一口气:“说说你的想法。”
苏凉笙喜出望外地看着季青墨:“你答应了?”
季青墨点点头,一副心累的表情:“我不答应,你就不去做了吗?”
“你不答应,我也会把我的想法告诉皇祖母,然后让她自己决定。”
季青墨就知道,即使不答应,苏凉笙还是会照做的。
她来跟他说,只是基于一种尊重。她不是来找季青墨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他的。这就是苏凉笙,一点都不听话的苏凉笙。
如果苏凉笙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必然会答应,甚至会觉得很好玩,迫不及待地开始教导后辈。
居然拦不住,季青墨就会放手让苏凉笙去做,但是当那个人是皇祖母的时候,季青墨要冷静一点:“你的想法最好能够说服我。”
苏凉笙摊开手,直接倚在桌子上,隔着桌子,用手撑着下巴,跟季青墨对视:“你担心的无非就是皇祖母口出狂言,被人抓着小辫子,然后遭受到危险。有一种东西叫做说话的艺术。《邹忌讽齐王纳谏》这个故事听过没有?”
季青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
“没有。”
“初中生都学的课文你居然不知道!”苏凉笙觉得跨时代沟通有些困难:“我的意思是,要激励人心可以用象征手法,也可以旁敲侧击,甚至可以应用一个神话故事。只要情节相似,就可以领悟。”
不需要说得直白,这样子容易得罪人。要经过包装,然后说给想懂的人听。
“这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法,许多人会去给皇祖母请安。请安的时候能够嗑叨什么啊,你还真当能够班搬张板凳,细细地聊着人生吗?我们能做的,就是提一下最近的国家疆土,国师最近倾权,始皇、先皇们的丰功伟绩,百姓的生活什么的。”
“不需要讲得那么直白,说一些擦边球的话,有心人自然听得到起其中的意味,然后深思慎想;有缘人就能听到心酸,然后彼此共鸣。话要说得隐晦又漂亮,这样才不会出事。”
季青墨认真地听着,虽然他很赞同苏凉笙的做法,他的那些冷漠麻木的兄弟也的确需要一些人去唤醒胸中的血性。
但是,他不希望那个人是皇祖母,害怕那个人是皇祖母,若是她出事了,这可要怎么办?
季青墨没有办法失去皇祖母。
可是,又如苏凉笙所说,这也许就是皇祖母的念想呢?
季青墨多多少少有些妥协了,这些日子皇祖母的状态,他也是有眼睛看的,若是不给她希望,真怕她撑不下去了:“可是,我皇祖母一生温和,如今更是被剥夺了权力,只是一个摆设,她又怎么知道什么该说,该跟什么人说呢?”
“这就需要一个岗前培训了。”
“?”所以,岗前培训又是什么鬼。
苏凉笙看着季青墨一脸猛茫然的样子,轻咳一声:“你需要将皇祖母培养起来,你要让她和你并肩作战!我跟皇祖母相处虽然不多,但是我觉得她是一个温和但是又血性铮铮的人。她可以帮助你的,并且她会很乐意。”
季青墨突然叹了一口气,好吧……现在苏凉笙是连他的人员编排都要管的意思吗?
“既然你说得如此有理,那么这件事你负责吧。皇宫的事情,三哥熟;官场的事情,空中楼阁都知道。皇祖母就拜托你了。”
居然直接托付了!
“……”苏凉笙瞪大眼睛看着季青墨,别那么相信她吧?她其实……就是很能说,真正执行起来,还是需要季青墨的帮忙的!
没有季青墨稳固大局,苏凉笙还真的不是很敢乱来。万一到时候出事了,责任岂不是苏凉笙一个人背光吗?
她立刻惶恐地低下头来:“那啥,凉笙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够指点江山呢?这个东西万一生出了失误,那可是罪过,还请六王爷收回成命啊!”
季青墨扫了苏凉笙一眼,他怎么记得,好像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没有他的同意,没有他的支持,她也要告诉皇祖母这条艰苦之路的?
“起来吧,这件事涉及我皇祖母,你掌控大局,凡事问我。”
苏凉笙立刻抬起头,灿然一笑:“季青墨,我发现你越来越好说话了。”
季青墨冷哼一声,这是在说他以前很难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