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然而然,而不会有太多的惊诧。乔季卡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只是随口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宇文息说:
“猜的!”
她再无语。餐排翻了两遍,也没点到一样东西。宇文息见她也实在是吃不下,就自做主张给她叫了杯卡布奇诺,自己要了杯蓝山。
乔季卡没意见,待咖啡上来,习惯性地就去搅动上面的那一层奶泡。搅了一会儿,又自顾地道:
“你看这上面的奶泡,像不像冰激凌?我其实特别爱吃冰激凌,但最多也就一口,总是不能多吃,不然肚子会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凉的东西肚子就会疼,小美说这是很多女孩子都有的毛病。”
这话其实就是她的自言自语,但听在宇文息耳里,却十分难受。
他当然知道乔季卡为什么一吃凉的肚子就痛!做为一个女性,她的身体曾经受到过那么重的创伤,吃冰激凌的权利早就被残忍的剥夺,只是她都忘了。
“以后想吃冰激凌的时候,就喝卡布奇诺吧!”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你就当它是暖掉的雪山,也不错!”
两人的话题就这样打开,乔季卡心里的那种委屈一下子就又重新袭了回来,然后慢慢放大,大到她喘气都会哆嗦。
宇文息劝她不要太动气,乔季卡却说:
“真奇怪,你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看到那个叶医生就来气!按说我以前跟她也没仇啊!我也是这几天才认识她,为什么就像是宿敌一样,我恨不能把她给杀死!”她越说越激动:“息公子!我跟你说,我就是故意砸她!那病房里没有别的东西,要是有个像我们家里那种大号的水晶烟灰缸,我也一准儿就给她砸上去!可是我没想到她不躲!按说能躲开的,可她就偏偏那么结实的让我砸到!一定是做给夜看的!想让夜心疼!想让夜觉得我是一个泼妇!”
她气得呼呼直喘,一口气喝掉了整杯咖啡,要不是宇文息把杯子夺了过来,她狠不能把那杯子都直接给吞下去!
“息公子!”女子话音继续,“我跟你说,我现在怀疑她跟夜以前就有瓜葛,两人说就是地下情人,背着我早就在一起了……不对不对,这样也不对!夜很奇怪,据我平时观察,他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更不是那种会背着老婆在外头养情人的人!那这就说不通了,他们俩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那样的情况下抱在一起的呢?你看,我当时是哭着跑的,夜他不去追我,反到去抱着那个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百思不得其解!宇文息看她纠结的样子十分不忍,他知道原因,但却不能说出口来。若是从前的乔季卡,他敢说,对方也能十分理智的接受和配合。但是现在的乔季卡不行!她太暴躁,遇事容易激动,如果惹急了她,就很难控住后果。
于是只能安慰,说:
“你肯定是误会了,可能就是个普通的拥抱。你在美国这么久还不明白,拥抱是一种基本的礼节,再亲近一点还会贴面。但那什么也说明不了,就跟我们的握手一样,普通至极。”
这话没有说服力,他知道。但如今这种时候,似乎也再没有别的好说。
乔季卡到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她只是一直皱着眉,用一种十分困难的表情在想一些事情。过了很久,才又开口,说——
“你知道吗?这几天,我这脑子里总是会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段。好像跟百里家的那间医院有关!有很多陌生人出现在那些片段里,但就只一瞬,每个画面都是一瞬。特别快,快到我没有办法去捕捉任何信息……”
宇文息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话,百里夜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在见到弟弟,在回到上海,那些被乔季卡扔在江底不愿再次想起的记忆,到底是开始了回归的旅程。他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但目前看来,很是有些麻烦。
“是你多心了。”不管怎么说,该劝还是很劝。宇文息说:“她是夜的私人医生,人虽冷了点,但这么些年为百里家做事也算是尽心尽力。这事情我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也不好说太多。总之,相信夜,相信你以前了解的百里夜,那样就好。”
乔季卡挑眉,突然就道:
“为什么一边劝我相信,一边又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我?我们一起出海,夜背着我打电话给小美的哥哥,让他去查那个女人。还有你,我明明问你会不会吹笛子,你说了不会的,可是为什么半夜的时候自己就吹?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太像是百里夜的妻子,到像他买来的一个娃娃。他对我呵护有加,疼爱有加,但却唯独不肯跟我分享他自己的事。我对百里家一无所知,又或者我曾经知道后来又忘掉。可是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是不属于你们这个团体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