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的心一抽,她一直骂死耗子死耗子,可是,当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竟是心痛,随即才是怀疑。
他死了,她会心痛吗?会吗?
“什么?”芷溪大惊,“怎么可能,王爷怎么会死?”
“怎么不可能,王爷也是人呐!”未央的心都乱了,只希望一切都是谣传,但是苏青宁都快发疯了,她不相信也难啊。
终于到了皇宫,未央几乎是跑着冲进凤仪殿的,里面皇后正坐在凤榻上笑,手里看着什么。未央鲁莽的跑进来,她和阿兰都吓了一跳,“出什么事呢,怎还跑起来了?呀,脸上怎么呢?”
“树枝刮的!”未央刚说了一句,就气喘吁吁,一路太急,喉咙堵堵的。
阿兰忙给她到了杯茶,“王妃别急,喝点茶就好了。”
皇后让人给未央擦了点药,遂笑道,“你是不是知道灏儿来信呢,要是知道你这么急着看他的信,肯定会高兴坏了。”
“啊,来信呢?”未央刚喝着茶,惊讶得差点呛到。
“怎么呢,你还不知道,那刚刚疾跑为什么?”皇上诧异,未央上前道,“我要看看信。”
皇后笑着拿开,“这可不行,这可是给本宫的,除非你将他写给你的信和本宫交换,我也想看看,我那傻儿子会给新娘子写些什么。”
“他可没写信给我,母后,你就给我看看嘛!”未央死缠,很快就弄到信了,上面安允灏讲已经到了坞莘,一切安好,没有暴乱正在放粮。让皇后照顾身子,也顺带照顾下那爱惹是生非的辰王妃。
什么!说她惹是生非!他才是破事多,刚还传死了。
苏青宁说去的途中就死了,这信上明明已经到了坞莘,还活得好好的,死什么死,那只死耗子命大得很!
未央心里虽骂骂喋喋,却轻松了好多。大家平安无事就好!
皇后道,“这是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还是本宫收到的第一封信呢,他去军营四年都没给本宫写过信。这都是你的功劳。”
“关我什么事?”未央不解,皇后笑,“和你成亲后,本宫看他懂事多了,人也温和了些,进宫请安也不会立马走,而是陪我聊会天。”
未央失笑,哄着她说,“母后的要求真低,要想聊天,等王爷回来,我们天天陪你,直到你耳朵听出茧为止。”
“本宫可是记下了,要一起来哦,可别骗我。”皇后很认真的说,未央点头,“好啊好啊......”
“既然进宫来了,就陪母后下下棋吧,你这几天没来,我这棋瘾犯得厉害。”
未央叫苦不迭,“不要吧,人家老是输,不想下了。”
“来嘛来嘛,我让着你。”
“您每次这样说,结果还不是把我杀光光。”
“这次不会了,母后保证。”皇后还真举着手,未央笑眼看着她,真的觉得好亲切。她就像个母亲一样平易近人,虽然丽妃对她也好,但未央总有几分敬畏。对皇后就不一样了,只有敬没有畏,她太孤独了,没有丈夫的宠爱,连儿子也不理她,一个人守着凤仪宫,母仪天下又如何,太凄冷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安允灏走的时候,正值七月盛夏,一晃眼竟已是十月底。燕京秋天很短,如今就已经有入冬的寒意了。
未央褪去轻薄的纱衣,如今换上略厚的含棉锦衣,霓裳阁会定期给王爷王妃送衣裳,款式颜色基本都是一搭的,倒还真有点夫妻同行的意思。只是多数都是未央一个人穿,另一套王爷的,一直空置着,从夏天到秋天再到初冬,他一套都没有穿。
赈灾以后,安允灏又留下负责水渠修建,这才延误了归京的日子。而没有暴乱,高天祁及其部下没必要久留,遂开始班师回朝。
此去已经三个多月了,未央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落叶纷纷,竟开始怀念初春的时候。
她是永昌二十九年进的京,那时候百花齐放,春意盎然,不想一眨眼的功夫,竟已是冬日临近。嫁给安允灏有四个月了,未央荡着秋千,心中竟莫名想念那只消失良久的耗子。
这个一直在她生命里记忆里晃悠的男人,当真正走到一起,她才发觉,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娘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有点过了。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舍下,想离去并非易事。
自那日之后,未央再见苏青宁的时候少了,就是在宫里聚餐偶尔见见,脸色看上去越来越好了,或许是知道安允灏没事了,心情也好了。而明忆的眼睛,听杜远说快好了,未央也是充满期待。
大家都很好,太子和如莺看上去也很和谐,夫唱妇随一起养花种草,还经常送未央花。只是她的桑格花,和尚河殿的一样,枯萎了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
明忆曾遗憾的说,“桑格花,不适合在燕京种植。”
每每想起这句话,未央都倔强的想让它开花,可是太子看过,说看明天春天看开花不,如果不开就彻底没戏。
所以未央是一丁点都不敢怠慢,将它放在室内生怕它冻着,出太阳时才搬出去晒晒太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花活在燕京,就好像拯救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