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窝兔子

来。”

    白青颜端着杯子跟他撞了一下，“你吓唬我？”

    随即又笑了，“你不会的，所有人都会，唯独你不会的。”

    温亦：“……”

    女孩的眼睛明亮的有些晃眼。

    心里的某处突然有些异样，不管这丫头说的真话还是恭维，不可否认，都在他心里的某一处引起了丝丝的松动。

    不禁苦笑了一下，“你对我才了解多少。”

    白青颜笑嘻嘻的笑了，“不管多少，我都相信你是个好人，跟他们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好人。”

    温亦抿了一下薄唇，“随你怎么说吧。”

    白青颜又一次确认：“真不考虑来我们公司？”

    温亦不屑的回道：“想给一个公司挖人先让自己在那个公司站住脚行吗？”

    这话就有点打击人了，白青颜又拿起一瓶啤酒准备启开，却被温亦拦住。

    白青颜不满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温亦呵笑，“我怕你回去借着酒劲对我图谋不轨！”

    白青颜白了他一眼，“那你放心吧，我就是对一只宠物感兴趣都不会对你感兴趣。”

    这两天没事，白青颜把软件又好好的研究了一遍，还趁着雷明涛有时间的时候跟他讨教了一番。

    雷明涛耐性很好，也亏了他是个那么厉害的工程师，要是没个好耐性怎么能行呢？

    雷明涛不但把那天怎么删除的事给她详细的讲解了一遍，还跟她大致讲了一下项目实施的具体流程。

    没讲的太细是因为她不算正式实施过项目，明扬也是半道接触的，怕讲多了她记不住，一知半解的时候反倒给她带来不好的作用。

    最后雷明涛告诉她：“等下次有合适的项目你跟一次就明白了。”

    白青颜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你肯带我去吗？”

    雷明涛笑了，“带你去项目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能让你帮我干点活，另外带带新人不很正常吗？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感觉终于遇到好人了，白青颜连连点头，“那谢谢雷哥了。”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我们跨着部门呢，我们主管不松口，我出不去吧？”

    雷明涛无所谓的说：“你忘了她才是个主管，技术部可是有经理的。”

    白青颜端端正正的站好，敬了军礼，“明白了。”

    刚要离开技术一部，正巧碰见部门经理回来了，是个将近四十的偏中年男人。

    名叫黎瑞阳，一看就是个充满睿智的聪明人。

    “黎经理，”白青颜打了个招呼就要跑，对于领导，心里有种天然惧怕，所以想趁对方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就开溜。

    结果她才跑了两步，黎瑞阳就把她叫了回去：“过来，过来。”

    中年男人特有的醇厚声音，白青颜顿住脚步，返回去，“黎经理，你叫我？”

    黎瑞阳：“我听说了点明扬的事，你过来跟我讲讲，怎么回事？”

    白青颜挠了挠脑袋，避重就轻道：“就是她们那有些问题，算是挺棘手的，然后我……”

    她瞄了一眼雷明涛，“其实我也不怎么会，就给雷哥打了个电话请教，结果雷哥太厉害了，几句话就点透了我，所以……”

    她不能说王曼彤和肖临的事，这种算是越级汇报，虽然此刻的场景很随意，可也架不住人多嘴杂有人传出去，到时王曼彤认为她来告状就惨了。

    倒不如简单的说点，糊弄过去就行了。

    反正如果是个聪明的领导，肯定会有别的渠道知道的。

    黎瑞阳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两只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新同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指着旁边的椅子，“你坐，我给你讲些以前我们实施的事情。”

    白青颜听经理要讲他的老历史，立刻走到旁边端正的坐好，准备洗耳恭听。

    以前她就听人说过，黎瑞阳最喜欢给别人上课，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工作之外的，能从盘古开天地说起，直到未来的太空飞人。

    无论是客户，还是项目实施，或者财务软件的发展史，他都能娓娓道来，侃侃而谈。

    “你们现在已经好多了，”黎瑞阳温吞吞的开口，“我是从九几年就开始做这个，那个时候还是dos系统，会计人员也没有现在这么高的素质，别说五笔，很多人连电脑都没见过，打字都是一指禅，还得带着老花镜。”

    白青颜自然不知道那段经历，饶有兴致的听着。

    黎瑞阳按了按额头，继续说：“那个时候的软件也不像现在这么成熟，和畅是国内第一家做财务软件的，那个时候别说电子帐，就是手工帐都不规范，也就是一些规模大，比较规范的公司才敢挑战一下。”

    “当时我记得咱们市第一家上这个软件的还是盐业，当时的细底就不说了，领导挺重视，然后财务部开始全员培训，当时光培训就用了一个多月，小半年才把软件用起来。”

    “财务用起来了，供应链也就慢慢开始了。”

    “就是期初建账那会，我在盐业直接加了两个月的班，基本吃住都在那，不光我是那样，他们的财务人员也同样，不过大家干劲比较足，也比较能克服困难……”

    “其实这还是好的呢，主要是当时软件不成熟，到处都是毛病，然后咱们这用的比较早，出现的问题别的公司都没遇到过，所以每次一有问题给和畅的支持打电话求助的时候都比较头疼，到最后，和畅直接给了一份源代码，‘你们自己看着弄吧’。”

    白青颜听着有趣，不由得问道：“那总出问题，客户会生气吗？”

    黎瑞阳表现的再坦然不过了，“生气什么，当然心里肯定会不痛快，谁不希望顺顺利利的，可总有人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个时候电算化就是不成熟，厂家是摸索着做，客户也是摸索着用，只有不停的实验，不停的完善，才会有今天这么成熟的产品。”

    “你现在接触的少，还不知道补丁是什么意思，以后就清楚了。”

    “补丁？”白青颜听到一个新名词。

    结果黎瑞阳还没回答呢，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白青颜身后传来，“我知道补丁，不就是衣服坏了需要补一补嘛。”

    是赵荟婷的声音。

    白青颜转头看她，“不要打断黎经理。”

    黎瑞阳接道：“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跟衣服破了需要补一补一个道理。”

    “软件也是同理，你不管开发的多完善，测试的多细致，可一到客户那里上线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问题，所以厂家就会针对这些问题再陆续做出各种各样的补充小程序，也就是所谓的补丁。”

    “原来这样啊，”白青颜感觉自己一下知道了很多东西。

    黎瑞阳继续说：“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好多了，基本上都是很成熟的软件了，尤其是财务供应链这部分，基本不会出现大的问题，你们赶上了好时候。”

    黎瑞阳讲了很多，其中还讲到了一段他在外地出差的日子，讲到出差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也很凝重，连带着屋里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了，似乎10月闷热的天气突然转凉了一样。

    “那个时候年轻，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连家里都很少顾得上，总觉得亏欠他们。”

    顿了顿，黎瑞阳最后说道：“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工作和家庭一定要兼顾才行，轻视了哪一头，都会留下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白青颜总觉得黎瑞阳话里有话，很多东西没说全，不过她也不敢多问，便点了点头，“我们会的。”

    赵荟婷在黎瑞阳讲话的空隙突然插嘴说：“黎经理，你们部门还要新人吧，要不来你们部门吧，给你当小弟？”

    黎瑞阳笑了，很干脆的说：“行啊，只要你们部门经理放人就行，我这正好缺个人。”

    赵荟婷有些不敢确定，“真的吗？黎经理，你别骗我？我跟我们部门经理说了，结果你再不让来，不是变相的开了我了吗？”

    黎瑞阳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工作的事，我怎么会给你开玩笑，我这正好缺个人，不过……”

    “这不是玩笑，你要自己想好了才行，确定要做实施吗？”

    赵荟婷立刻举手表态：“确定，确定，我早就不想做电话销售了，每天干巴巴的无聊死了，关键我也做不出什么业绩，如果技术部肯要我，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到时候您也可以考察我，不行把我赶出去也毫无怨言。”

    白青颜转头惊讶的看着赵荟婷，这人顺杆爬的也太快了吧？

    她还想离开王曼彤的管辖还没说出口，这赵荟婷都给自己转了部门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再提出来……

    最后白青颜什么都没说，还是顺其自然吧。

    又过了两天，白青颜接到了明扬可以验收的通知。

    期间白青颜还去过一次，帮着处理了些小问题。

    她整理好验收需要的文件，其中包含各个功能培训的签字等，等客户负责人签字之后这个项目的实施就算彻底结束了，以后再有问题就属于售后服务的范畴了。

    如果是大公司都有售后服务部门，可他们是私企本身部门就没那么细化，小公司责任也没分那么清，所以虽然以后的售后还是她负责，但也有个临界点。

    实施的时候可以随时上门什么的，可以给客户培训，辅助他们建账，而售后就是单纯的处理一些小问题了，有些工作不用上门，电话，远程同样都可以解决。

    肖临看见白青颜整理售后的资料，想到王曼彤告诉他的，想要留下来就要抓住二次销售的机会，暗自握了握拳。

    显然白青颜还不知道那个姓周的让她准备酒店财务相关的软件资料，是想再次购买。

    因为这两天根本就没看她整理。

    大概是她根本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只是以为客户跟她闲聊呢。

    所以肖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白。”

    这几天白青颜都没搭理肖临，而他也因为做了亏心事躲着自己走。

    现在突然叫她，白青颜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假装没听见，继续整理。

    肖临往前挪了挪椅子，又试探着叫她：“小白？”

    声音有点低也有点虚。

    白青颜转头冷冷的看着他，像看着自己的阶级敌人一样，眼里的目光冰的犹如零下三十多度的冰碴，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有事？”

    肖临被冰的怔了一下，好一会才说出口，“那个，我请你吃饭吧。”

    白青颜冷呵了一声，“我们家是穷，但还没穷到满大街要饭的地步，所以您就自己省着吧。”

    肖临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口，“可是，之前你请我我不也去了吗？”

    肖临坐着，白青颜站着，因为办公室里还有别的同事，她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所以居高临下故意压着声音说：“所以，就当我脑抽了，请了一只没心肺的狗。”

    “你！”肖临气的脸色由白到红，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人怎么了？”白青颜哼了一声，“告诉你，我还想打人呢，所以说，别惹我！”

    晚上回到家，白青颜又是一路哼着小曲回去的，她今天打算做一道新菜。

    以前从来没做过的。

    因为这道菜配着红酒才好，她发现温亦的酒柜了还藏了很多红酒，早就想揩点油了。

    特意去肉食店买了一块最适合做牛排的牛肉，回到家之后把包放下，衣服都没来及的换就把牛肉拿到厨房放冰箱里冷上，又拿出她觊觎已久的红酒醒上，这才返回卧室，换了衣服。

    温亦坐在电脑前正噼里啪啦的打字，忽然听见楼下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声。

    知道肯定是白青颜回来了。

    不由得弯了下嘴角。

    这个家太肃静了，平时除了他，和偶尔来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再没有一个活物。

    他就算想聊个天的人都没有。

    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阳台上的小鱼缸上，不，还有两个活物，两条小金鱼。

    不会说话的小金鱼。

    此刻听着楼下的动静，一会是开冰箱的声音，一会是拖鞋踩在地面啪啪啪的响声，还有一阵阵不在调上的歌声，似乎……

    这样才算得上一个有些人气的家。

    大概两个小小时后，温亦听见楼下喊他：“嗑米虫，我知道你在，快点下来，我做了好吃的。”

    白青颜戴着围裙站在楼梯口处，等着温亦下来。

    男人穿了一件纯白的半袖，下身运动长裤，身高腿长从楼上拾阶而下。

    女孩站在楼梯口，一手放在背后，略微弯腰，另一只手伸出来，像古代的侍女一样，秀气的小脸上漾着淡笑：“尊贵的嗑米虫先生，您的晚饭好了，请您赏光！”

    动作是正经动作，话也是正经话，就是这称呼……

    什么叫尊贵的嗑米虫先生？

    温亦脚腕一软，连着迈下两个台阶，忽然身体不受控制直接就冲了下来。

    白青颜下意识的往前扶了一下。

    奈何温亦身子太重，直接压的白青颜险些倒在地上，还是温亦反应快反搂住她的腰转了个圈，然后两个人同时向楼梯倒去。

    直到温亦的后背结结实实的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两个人才算定住脚步。

    气息起伏间，白青颜的小脸正好贴着男人的胸口。

    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激烈的跳动。

    两个人都是反应半晌，白青颜意识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的时候，抬头，温亦恰好看见女孩水汪汪的双眼似有两泓泉水。

    小脸白嫩的好像煮熟的鸡蛋刚剥了壳去了那层膜一样。

    呼吸立刻变得急速起来，连带着身体都开始发烫了。

    白青颜明显的感觉到刚才还跟自己一样的体温逐渐的热了起来，甚至两个人贴着的地方已经开始变得灼烫。

    白青颜从鼻子尖一直红到耳朵根，全身像有细密的电流划过，又烫又热。

    时间静止，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互相望着对方。

    直到男人慢慢的低头，白青颜下意识的闭上眼，以为温亦要亲她，又羞又涩，都忘了该有的反应，刚要喊“不要。”

    因为火热的缘故，嗓子发哑竟然没喊出来，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什么轻微的触感落在了她的眼睑上。

    再然后是男人低笑的声音，“一根睫毛。”

    “哦……”

    白青颜松了一口气，男人已经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她也不好意思的退后一步，低着头说：“吃饭吧。”

    啊啊啊，等男人抬脚走了之后，她使劲的攥着拳头砸了一下脑袋。

    “你真是昏了头了，刚才要是温亦亲下来，你还真要受着了？”

    不过为什么感觉他附在自己腰上的大手那么温暖又有力呢？

    白青颜在心里重复的骂了自己几句，整个屋里的空气中都泛着暧昧荡漾的气息，她使劲的咬了咬嘴唇。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似乎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否则眼光会越来越低的，是不是最后连温亦这样四体不全五体不勤的男人都能接受了？

    不行，绝对不行！

    温亦坐到吧台上的时候还在心有余悸，他刚才是真想亲下去的，女孩红艳艳的嘴唇对于他来说是带着诱惑的蛊。

    可他就是在最后一秒犯怂了。

    长这么大，他们温家没有女人，他也从来没怎么跟女孩子接触过，更别说牵手接吻恋爱了。

    也不知道刚才如果亲下去女孩会做什么反应？

    是对他拳打脚踢骂他不要脸，还是会从他这搬出去？

    温亦不想做那些假设，也不想走到那步，怎么说有个伴也比他一个人强。

    尴尬的气氛很快散去，白青颜拿过两只高脚杯，倒了半杯红酒递给温亦。

    温亦这才看清楚吧台上放着的两份牛排。

    别说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白青颜又把刀叉递给他：“尝尝，什么样？”

    温亦切了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不由得点了点头，“还凑合吧。”

    从温亦嘴里听不见什么好话，白青颜根本没放在心上，一口牛肉没吃，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然后看着杯子里的红酒，贪婪的目光都快落杯子里了，“哇，果然是好酒。”

    温亦本来没当回事，听她夸酒也抿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厨房里已经启开的酒瓶上……

    “白，青，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