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我心里想道。
给小凌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说他现在还在山上,我吩咐他即刻到城区来接我。
我在不住地回忆今天与许达非会面所谈及的每一句话。我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自己身上——在潜意识中我似乎对他有些不满。不满的原因是自己认为自己现在的职务比他高但是却没有得到他应有的尊重。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我刚上山就看见母亲正从父亲的墓地出走出来。
“回去吧。”母亲说。
“我去给爸磕几个头就走。”我说。
走到父亲的墓前,我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说道:“爸,我把妈接到丰华去了。妈现在年纪大了,她的身边随时需要人看着,不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得了啊。爸,您放心吧,我会时常回来看望您的。”
我是学医的,明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明明知道人死如灯灭,但是我却宁愿相信父亲有在天之灵。
对于死亡与灵魂这个问题来说,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很飘渺。不过我宁愿相信灵魂的存在,因为它的存在对生者才会有更大的希望。如果真的如同唯物论这所说,人死后什么都没有了的话,生命的悲哀就显得太大了。生,有着希望;死,仍然有希望,甚至还有更大的希望——此生不能完成的事情,到幽冥之处继续完成。这就是希望。
我相信很多人与我一样地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们对逝者的所有话语说到底其实仅仅是对自己心灵深处的安慰而已。是的,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心灵时时都需要得到安慰。
站在父亲的墓前,我的思绪忽然纷繁起来。我顿时痴了。
“小亮。走啦。”后来我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声。
上车后母亲对我说了一句话,她的这句话让我沉思了许久:“心里有自己的亲人就可以了。形式并不重要。”
她的这句话似乎是在指我应该对待逝去的父亲的态度,又似乎是在指我的女儿非非。
晶晶听说妈要到丰华的消息后很高兴。说实话,我感到最欣慰的就是这一点了。晶晶和母亲自从认识以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的隔阂,这是一种难得的婆媳关系。对于男人来讲,自己的老婆能够与自己的母亲处理好关系,那可是一种难得的福分。
母亲到了丰华后晶晶问我是不是让以前的那个保姆离开,我想了想,说道:“算了,让她留下吧。这样的话母亲也会轻松一些的。”
晶晶却说了一句话:“这保姆什么都好,就是太漂亮了一些。”
我看了她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还不是你自己选的?”
“这么说,你是觉得她漂亮了?”她问我。
我哭笑不得:“晶晶,你今天怎么啦?我怎么会去注意一个保姆是漂亮呢还是不漂亮?你看啊,她都四十好几岁了吧?怎么还会有‘漂亮’的说法啊?”
晶晶瞥了我一眼,说道:“你还说你没注意!人家的年龄都看出来啦。”
我顿时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了,于是就柔声地问她道:“晶晶,你今天怎么啦?你如果真的对她不满意的话让她走就是了。我可没什么其它的意思。我就是想到母亲的年龄大了,我怕把她累坏了。我觉得她每天带带孩子就可以了。”
“那你去给她说吧。”晶晶说。
“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这个保姆?”我问道。
“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当时我们不是急需保姆吗?我看她身体好像还不错,于是就同意了。”晶晶说。
我点了点头,叹道:“好吧,我去给她说。实在不行就多给她点钱吧。这些做保姆的人也是穷人,很不容易的。”
吃完了晚饭后保姆正准备收拾碗筷,我即刻叫住了她。“阿姨,你别忙。我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坐吧。”
“不,我就站着,您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对我说吧。”她站着,有些不安地看着我。
“是这样的,郎朗的奶奶不是已经来了吗?所以我们就准备不再请保姆了。你看……”我对她说。
我看见她全身一哆嗦:“我可以不要工钱,我只需要找一个住的地方和吃饭的地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