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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郑钧紧接着说,“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这是古来惯例。太平年代不容许有战将存在,九幽将军分别把控阴司兵权,这九人更信服的不是北阴大帝,而是他的师兄,若是长此下去,九幽将军必生叛乱,但若是要收回兵权,九幽将军必定不会答应,所以你师父敲山震虎,对他的师兄下手了。”
我听着直皱眉头,“这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对他师兄动手的。”
“事实就是如此,北阴大帝上任后第三个月,一日深夜召见了他的师兄,两人觥筹交错,次日他师兄就被斩首。他师兄被斩首后,北阴大帝又分别召见了九幽将军,说是饮酒谈心,但九幽将军已然知道饮酒过后就是死亡,所以来拜见北阴大帝时,全都主动交出了兵符,如此一来,阴司才维持了数千年的稳定。”郑钧说着满是叹惜,“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但北阴大帝当年做的是对的,当时形势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用他师兄一个人的命,换了全阴司将帅的性命,还换取了阴司数千年的稳定。北阴大帝杀了他师兄后,一直过不了那个坎,所以才命所有史官将他师兄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消除了,这也是现在为什么没有半点他师兄记载的原因。”
我一直在发愣,怔怔说道,“我记得此前我认您做老师的时候,您跟我提了一个当时看起来毫不相干的要求,让我许诺功成名就之后不杀功臣,也是因为我师父吗?”
郑钧点头,“对,我不懂治国之道,但我却知道,你若是功成名就后,世人最信服的绝对不是你,而是你师父。如果你想长治久安,那么就必须得杀掉你师父,无异于当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那样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了,你要另谋他路,否则你师父回避了两千年的心魔,今后也会在你身上上演。”
我听得浑浑噩噩的,却怎么也想不透,他师兄当年明明没有跟他争位的想法,为什么还要杀掉他师兄?
不过再一想,要是世人信服他师兄,不信服他,他作为北阴大帝,无法调动下面的人,阴司是不可能稳定太久的,这样一来,他师兄的死就是必然的。
只是我想不通,他是怎么狠下心的。
“关于当年的事情,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问郑钧。
郑钧道,“这件事情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没有告诉你的必要,现在有人刻意用这件事情来对付你师父,我不得不告诉你,若是你师父一直纠结于他师兄的死,必堕魔道。你是他的徒弟,让你知道真相,不是让你恨他,你要明白当时那个形势下,只有杀了他的师兄才是唯一的办法。你是现在唯一可以将他从这心魔中拉出来的人了,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恩了声,“我明白。”起身浑噩往潇湘馆走,走了一截儿后回头看着郑钧,“若是我功成名就,绝不杀一个功臣!”
郑钧也起身拄着拐杖回屋,途中对我说道,“化解你师父的心魔,需要讲究对的方法,你得让他明白,他师兄并不恨他,也让他明白,当时他做的是对的。”
“我尽力。”我道。
一路回潇湘馆,再次回到这两只狐狸的神龛前,站了会儿后说道,“你们当年是恨你们师父多一些,还是恨北阴大帝多一些?”
神龛不会回话,依旧是冷冰冰的神像。
我用当年的孙清经历了一番人生,把她们当成工具。而柳承功成名就后收回了她们的兵权,还杀了她们的师父。这对师兄弟,应该都是她们痛恨的人吧。
“不对……刚才听人说,你们是被敌军抓住斩首的,所以你们死的时候,你们的师父还没被杀,还好,不然得多恨一个。”我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