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靠在椅子上,面前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他偶尔喝两口,没有其他动作。
桑晚知道这人胃病严重……
但医生的叮嘱,他往往都当耳旁风听。
譬如这不吃早饭,只喝咖啡的坏习惯。
桑晚看他两眼,想说什么,却是一阵欲言又止,最终那话咽进喉咙,到底是没有开口。
他如何生活,如何对待他的身体,是他自己的事情。
与她并无多大干系。
桑晚收回视线,这一会的功夫,大白已经将一颗水煮蛋吃完,小家伙模样瘦弱,但食欲一点也不差,不等桑晚问他,主动要求再吃一片烤土司,还要求桑晚给他抹上满满的花生酱。
桑晚弄完递给他,“慢慢吃,别噎着。”
“嗯!”小家伙点点头,张嘴咬一大口,嚼的满嘴花生酱。
桑晚被他这个模样逗乐,也不管他,等他吃完再擦嘴就是。
‘叮铃铃——’
北冥夜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很快接通。
也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北冥夜脸色一下难看的不成样子。
“跑了?”他嗓音冰冷问一句,话音未落,便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离开餐厅。
隔了会才又问,“在哪里跑的?”
那头下属战战兢兢,恐惧之下,声音都是抖动的,“似乎上飞机前就跑了……小姐似乎早有察觉,所以将同她身形差不多的女佣易了容,我们也是下了飞机才发现异常,所以……所以小姐此刻应该还在西雅图……”
“废物!”北冥夜眼中闪过一丝残戾,捏在手机上的手指一阵咯咯作响。
“另、另外……”
那头下属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据女佣交代,小姐逃跑前似乎联络了嘉铭少爷……”
嘉铭……
方嘉铭!
被搞大了肚子还不够,她竟然还和那个败类纨绔有联系。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她跟方嘉铭跑了?!”北冥夜喉咙里溢出声冷笑,“立刻把那该死的女佣给我带回来!”
“是,我们这就回国。”
电话挂断。
北冥夜瞧着巨大落地窗外梧桐树下的秋千,慌神间似见到个红衣少女坐在上头,女孩声音也是极好听的,秋千高高荡起,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洒下来,“哥哥,再高一点,还要再高一点!”
女孩笑靥如花愈发清晰,愈发明媚……
碰!
北冥夜一拳砸上面前的落地窗,玻璃龟裂间,那扰人心神的画面总算消散。
“先生,你的手……”恰好经过的佣人见到这幕,惊呼一声,立刻拿了医药箱,要替他处理血肉模糊的拳头。
“备车!”
他却半点也不在意这伤,避开佣人触碰,然后径直往外走。
桑晚在餐厅也听到了动静,她出来时,北冥夜恰好从她边上经过,他脚下步子没停,声音却传过来,“等下叫家里司机送你们回去,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北冥夜,你手流血了!”桑晚亦瞧见了他血肉模糊的拳头,只是话才出口,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怎么了?”桑晚皱眉问女佣。
“不知道。”女佣摇头,也是一脸莫名。
“……”
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也不会……
这样的北冥夜是桑晚从未见过的。
虽在生气,但总算有了些鲜活的人气。
桑晚也没多想这个问题,正好大白已经吃的差不多,她替大白擦了嘴巴,又带他洗了手,两人这才去楼上房间,收拾大白的行李。
大白的行李不多,就是一些日常穿的衣服,还有两个他宝贝的玩具,半个小时足够搞定一切。
临走,桑晚又给大白裹了件厚实的外套,外头降温了,他抵抗力比较差……
两人到外头时,司机已经在等了。
这边不好打车,公家站台也有些远,想到大白身体,桑晚最终还是免去那通折腾,等司机将大白和她的行李一块放进后备箱,她这才抱着大白坐进车里。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幢有些老旧的二层小洋楼前停下。
这是桑晚住的地方,她这些年自食其力,只租的起这样的房子。
不过这房子外表虽然看着有些破旧,但里头却被桑晚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布置十分温馨。
桑晚和司机道了谢,拖着行李牵着大白往大门方向走。
她这会只想好好睡一觉。
包里翻找半天没找着钥匙,是哪个玩才想起把自己走的时候把钥匙给大白了。
“大白,咱们家的钥匙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这一低头,桑晚才发觉,小家伙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听见她的话,忙回头看一眼送他们来的车子,确认那车子已经离开,小家伙白嫩嫩的手指才举起来,“桑小晚,你按门铃试试呗!”